這麼大的妖怪,吃一點沒什麼關係吧,遲小多記得生魚片也是可以吃的,只是吃一點,就像他偶爾也會啃一下手指掉的皮,應該是不痛的。當然他不敢隨便試。潮水灌了進來,沒過遲小多的腳踝。&ldo;進水了。&rdo;遲小多朝妖怪說,&ldo;你冷嗎?&rdo;妖怪還在呼哧呼哧地喘氣,卻已經平和了點,彷彿生怕嚇到遲小多,遲小多小心地爬上妖怪的背上去,避開溼冷的潮水,片刻後他發現了好玩的……可以順著妖怪的腦袋,從它的背脊滑下來玩滑梯。妖怪的眼珠轉了轉,朝上望,跟隨遲小多的動作。遲小多蹲在怪物的頭上,海水已經漲得沒過了它的尾巴,滑梯不能再玩下去了,容易腦袋朝下撲進海水裡。遲小多:&ldo;……&rdo;遲小多抱著膝蓋,從怪物頭頂的一點點縫隙望出去,外面下起了雨,海面上,糾結的雷電連線了天與海。&ldo;海水會淹進來嗎?&rdo;遲小多朝身下的妖怪問,&ldo;會把咱倆淹死嗎?&rdo;妖怪發出一陣艱難的吞嚥聲音,眼珠子朝上看,水位越來越高,潮水即將浸沒海蝕洞。遲小多趴在妖怪的頭上,五體投地式,疲倦地眨了下眼睛。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震動令小遲小多驚醒,那隻妖怪在自己身下劇顫,彷彿在聚力,遲小多莫名其妙地看著它,繼而驚慌地發現,海水已經漫過了怪物的全身,它的眼睛埋在水下,剩下頭頂一小塊黑色的孤島。遲小多:&ldo;怎麼辦?啊!你可以遊走了!能帶我出去嗎?&rdo;妖怪深吸一口水,腹腔脹大,在水下吐出一連串氣泡,緩緩地張開嘴,舌頭斷裂之處迸發出星辰一般的光芒,繼而化為無數泛著藍光的觸鬚,揮舞纏繞著延向頭頂。&ldo;啊……&rdo;虛幻的藍光觸鬚就像手臂一般,糾纏著探來,裹住了遲小多,小心地抱著他,伸出了海蝕洞,雨水在藍光周圍旋轉飛開,觸鬚從水底伸出,抱著遲小多,探向礁石群的盡頭,將他溫柔地放在一塊大石頭上。遲小多全身被淋得溼透,左右看看,意識到自己得救了。&ldo;有人嗎!&rdo;遲小多在沙灘上喊道,遠方,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來。&ldo;有人嗎?!&rdo;遲小多喊,&ldo;帶我回家‐‐!&rdo;那人露出臉龐,是項誠。遲小多朝他跑去,項誠張開手臂,單膝跪地,把他抱了起來,遲小多不知道為什麼,在夢裡哭了,他緊緊地摟著項誠的脖子不鬆手,把臉埋在他的脖頸一側。&ldo;我來了。&rdo;項誠說。一道閃電掠過,雷聲沿著大海,猶如千軍萬馬轟湧而來。遲小多在夢境裡感覺到項誠灼熱的體溫,以及隔著襯衣下的心跳,項誠親吻了他的額頭,順著額頭往下,接著是鼻子,然後是唇……遲小多猛地醒了,外面一聲炸雷,把他嚇了一跳。&ldo;啊啊啊‐‐&rdo;遲小多從床上彈起來,滿臉通紅,睡褲上全是溼滑的液體,居然夢遺了……一定是昨天太累,外加洗澡的時候受了刺激。廣州風雨交加,烏雲罩頂猶如世界末日,無數閃電射向三百餘米高的建築物,珠江大橋頂上風雲變幻。中午的天黑得就像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廣州塔上接天穹,吸扯著四面八方的電芒,在雷暴之中,成為一道蔚為壯觀的奇景。全城積水,所有排水管道全開洩洪,珠江漲水,洪流沿著上游呼嘯而來,在狂風中淹沒了珠江大橋。項誠在雨中追著一輛麵包車奔跑,濺起一路飛揚的水花,朝天吹了聲口哨,思歸展翅飛來,落在他的肩上。麵包車拉開門,項誠朝車內一鑽,關門,世界安靜了。車裡煙霧繚繞,李主任、盧主任、兩個殺馬特、一個老太婆,大家擠在車裡,前面開車的是區老,齊尉從副駕駛上回過頭,說:&ldo;託你的福,水猴案子結了。&rdo;項誠把傘插進包側的夾帶上,正在吞雲吐霧的盧主任遞過來一根中華。&ldo;這是小羅、小溫。&rdo;李主任說,&ldo;後面的是王婆。&rdo;項誠轉過身,朝她微微欠身,盧主任說:&ldo;她住在遲小多舊居隔壁,前段時間,和區老負責輪流盯梢。&rdo;項誠忙道:&ldo;謝謝王婆婆。&rdo;&ldo;不客氣不客氣。&rdo;王婆婆答道,&ldo;應該的,小多是很好的小孩。&rdo;&ldo;原來你們一直在保護小多,多久了?&rdo;項誠朝盧主任問。&ldo;從我們發現到今天。&rdo;區老開著麵包車,戴著個墨鏡,說,&ldo;三年,起初是我和王婆,那隻魔也許是因為忌憚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