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音下葬後的當天晚上,弓武到弓音房間去睡,說要跟她姐講話。弓長沒有攔阻,他想對於雙胞胎的小武來說,也許還沒有辦法去面對半身已經失去的現實。「也許雙胞胎之間真有什麼神奇的聯絡,小武說不定真的能和他姐對話。」某人不負責任地說。「迷信的傢伙!」弓長想去敲他頭又停住,皺眉道:「你這個印度頭準備纏到什麼時候?」「纏到你準備嫁給我的時候?」「滾!」弓長現在的心情並不適合開玩笑。滾就滾,某人用兩條腿滾到弓長身邊,挨著他在床邊坐下。「叫你滾沒聽見吶?都幾點了?回家睡覺去!」吃飯、睡覺都在這,真當這是你家?「我不敢回去。家裡有頭自以為是狼王卻是異種的吃人野獸,我要回去他怕不把我逮住,啃得連骨頭也沒得剩。阿長,親愛的,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吧,我想知道。」應閒不理他,抱著他的胳膊把頭捱上他的肩。他喜歡這樣的感覺,這讓他感到他和這個男人之間有不同尋常的親密。弓長眉頭皺得更深,「你怎麼越來越娘?那邊去點!熱不熱你?」被人說成很孃的少年,面孔微微扭曲了下,蘭花指一翹,「哎喲,這位哥哥,你怎麼一點也不懂人家的心哩。人家哪裡娘了?人家明明就是威武雄壯的大男人一個嘛。」「去死!」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起染坊來了!不過他明白這人為什麼要委屈自己扮女人腔。就因為他明白,所以他罵得更兇!應閒還想繼續翹蘭花指捏著嗓子說話,被弓長掐住脖子趕緊舉手投降,表示願意恢復正常。連連咳嗽了好幾聲,「真是的,我只不過想讓你看看真正娘娘腔的樣子,你反應這麼激烈幹什麼?」「是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樣子,是女人就應該有女人的樣子,不男不女算什麼?內分泌失調嗎?你還沒給我答案呢!」弓長板起臉,不想洩漏出內心深處的小小感動。「什麼?啊!」還好跟弓長已經處了一段時間,對他這種跳躍性思維已經有一定的適應能力。笑出兩個深深的小酒窩,應閒黏糊道:「你先跟我說你的事,等你說了,我就告訴你答案。」「你想聽什麼?」弓長坐在床邊把曬乾收回的衣服一件件迭起。跟他聊聊吧,也許心裡會舒坦點?「聽你小時候還有長大後的,我來不及加入的那一段。」弓長那天會突然發瘋,大概不止弓音這一件事刺激到他。這個人二十五年的生命中,應該累積了不少無法向別人述說出口的委屈。他雖然是個堅強的男人,但並不代表他不需要聽眾和適當的發洩。「哦?我小時候?小時候我很快樂。」弓長一句話概括。李應閒不滿,用眼光指責他偷工減料。弓長正在折迭一條牛仔褲,一邊折一邊回憶道:「十幾二十年前大家的生活條件都不是很好,我們家當時尤其如此。「不過我那時還小,並不懂什麼窮不窮的。所以就算我們家不像其它人家一樣週日可以去動物園、去看電影什麼的,也不能經常有新衣服穿,我還是很快樂。「等上初中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們家就是所謂的貧困戶。那時候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有很多很多錢的富人……對了,那時我甚至還想過,如果有錢了就讓我父母領養你。你還記得你那時候很慘吧?」李應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後來呢?」「後來?」弓長偏頭想了想,似乎在考慮怎麼組織語言。「後來大了人也自私了。十五歲以後我的夢想就變了,我想成為一名建築師。那時我是真的發瘋似地喜歡關於建築的任何東西,一直到高中三年級我都在為這個目標努力。然後……我們家就出了事,後面的事我想你都知道了。」「我想聽你說。」應閒固執地道。「你小子怎麼這麼煩人?要想聽故事自己找dvd看去!」「你家有麼?」「你不會回自己家啊!小少爺!」「你說不說!」「幹嘛?你還想威脅我不成?」應閒纏著繃帶的大腦袋上下動了動,「你要不說,以後每天晚上我都來爬你的床!」弓長很想說怕你不成,但一想到這小子真的能幹得出來,也不禁猶豫了兩秒。他可不想天天向他老弟解釋,一個大男孩怎麼天天晚上來擠他的單人床。他不耐煩地開口道:「那時我爸不知道腦子哪根筋不對,竟然騙了人家五萬塊就這樣跑了,而我媽和我奶奶鬧翻離開。但就是那個時候我還在想我要繼續考我的大學,不是為了奶奶一句要爭氣啊,而是我自私的想要實現自己的夢。「也許是對我自私的懲罰吧,我妹來幫我收攤的時候被流氓盯上,我為我妹出頭打傷幾個人。為此,我坐了牢。」聳聳肩,想要表示他不在乎。「同年,我以本市有人感謝,自然也有人怨恨。此時,正有一個幾乎擁有了一切、差一步就可以呼風喚雨的年輕英傑,正對李應閒咬牙切齒。他如約得到五百萬美金,在看到帳上出現這筆鉅額時,他的心跳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