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景峰沒有吃,他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小巷轉出來後,是長達百米的一個街市。&ldo;喲!&rdo;展行大為詫異,他幾次探頭去看。集市上到處都是古玩,青的紅的,花的彩的,大有官窯天青鎮門瓶;小有玲瓏套骨鏤花珠;精有花觀五馬唐三彩,粗有雙頭飛鳥怪獸瓶;古有元謀粗捏瓦陶盆,今有……今有大功率叫賣擴音器,琳琅滿目,應有盡有,走過路過,不可錯過。展行幾次差點跟丟了,幸虧林景峰的揹包夠顯眼。展行放下一枚沾了青鏽的開元通寶假貨,忙追了上去。古玩集市喚&ldo;陶青街&rdo;,是本地較為出名的古董交易處,地攤貨十里一真九假,摻雜難辨,真正行家自不會到攤前賣貨,大部分都是用香爐銅錢哄老外。林景峰再次拐進一條僻靜小巷,展行聽家裡老爸說過,這種地方,一般才會賣些真正的古物。看林景峰的樣子,對這家店很熟,進門便卸了包,說:&ldo;掌櫃的。&rdo;店內夥計回去請老闆,請林景峰二人入內,在客堂坐下,有人端了茶來,展行跟著在另一張椅上坐了,眼睛四處瞥,夥計不知展行來歷,便也倒了又一杯茶。展行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敢亂吭聲。老闆出來了,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聽口音不似北方人,倒像南邊人,開口便道:&ldo;這位小哥是哪條道上的朋友?&rdo;林景峰說:&ldo;不用理他,先看貨。&rdo;林景峰掏出幾件東西,拍在桌上,自顧自坐著喝茶。&ldo;老闆的店開得有味道。&rdo;展行痞兮兮地笑道:&ldo;茶也是好茶。&rdo;老闆不知展行底細,只嘿嘿道:&ldo;朋友幫襯。&rdo;老闆對那枚鳳凰玉佩視而不見,先看了林景峰取出的一套連環腕鎖,又取了掌鏡,細細端詳白玉龍紋佩,頭也不抬,問:&ldo;林先生接下來要去哪裡?&rdo;林景峰不予置答:&ldo;先估。&rdo;老闆給了個價,連環鎖不值錢,三百,白玉龍紋佩贗品兩千。林景峰說:&ldo;合適麼?&rdo;老闆摘了掌鏡:&ldo;不合適也沒法,上回抬了一副板子來……&rdo;林景峰:&ldo;沒問你。&rdo;展行一臉茫然,與林景峰目光對上。&ldo;我……我不知道價錢。&rdo;展行說:&ldo;我只看得出真的假的,不知道賣多少……&rdo;林景峰說:&ldo;當白跑一趟罷,王老闆,東西先擱你這兒,把這次的帳結了,回頭來取。&rdo;老闆接過茶,撇了浮葉,慢條斯理道:&ldo;林先生,恕我直言,西北開春正是好季節,幾個鏟地皮的上我店來招人,您白跑也好幾回了,不如……&rdo;林景峰喝了茶,擺手示意無需再說,夥計取了個信封放在桌上,展行約略猜到點,卻不開口問。林景峰信封一倒,一小疊人民幣,頎長手指沾了點茶水,仔細點清。這次換展行面無表情地看著,心想手指頭這麼長,點錢敢情好。&ldo;換一張。&rdo;林景峰發現一張破的,拈著揚了揚,王老闆只得取錢包換了錢,展行道:&ldo;借我幾百。&rdo;林景峰把錢全收踏實了,雙手揣褲兜裡起身就走。展行只得又追了出去。&ldo;那間是倒騰贓物的店,對吧?&rdo;&ldo;為什麼你人像悶油瓶,做事也像悶油瓶?&rdo;&ldo;老闆和你很熟?你們怎麼認識的?&rdo;&ldo;老闆說的&lso;鏟地皮&rso;,是盜墓隊嗎?&rdo;&ldo;白玉龍紋佩贗品只能賣兩千?我覺得那套連環鎖賣虧了!&rdo;&ldo;你從什麼地方盜來的?&rdo;&ldo;一碗油潑面。&rdo;林景峰一點菜,展行瞬間識相閉嘴。展行:&ldo;兩碗,我不問了。&rdo;林景峰手指在桌上敲了敲:&ldo;再來一碗。&rdo;片刻,面端上來,展行眼淚汪汪,親人吶!展行把面吃完,一抹嘴:&ldo;接下來做什麼?&rdo;林景峰說:&ldo;晚飯還想吃的話,就不要問什麼和為什麼。&rdo;展行想到還有晚飯,於是只得不問了。&ldo;要麼我帶你去北京玩吧……?我帶你去北京玩,我有親戚在那裡。&rdo;展行意識到不能出現問號,快速地改為陳述句。林景峰不搭理展行,他走到哪,展行就囉囉嗦嗦地跟到哪,林景峰在馬路前停下來,說:&ldo;剛那家店裡,我見你眼四處瞅,都看了些什麼,說一次。&rdo;展行想了想:&ldo;別的忘了,內堂裡的花盆架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