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唐悠蹙眉道:&ldo;勞務簽證不是在戶口所在地辦的麼?&rdo;林景峰蹙眉道:&ldo;我是已經辦好才過來的,因為事先就想到可能要進俄羅斯去……&rdo;展行心想多半是程式問題,便也不再追問,紅髮又說:&ldo;先自由活動一會,中午一點半,在碼頭集合,集合後就要開始執行任務了,需要分散上船,各自融進人群裡,不能再粘在一起……&rdo;紅髮看了林景峰與展行一眼,又道:&ldo;大家……分頭逛?你倆一起?&rdo;展行莫名其妙,總覺得有點不對勁,說:&ldo;虎哥咱們一起去吃魚……你不是……&rdo;林景峰淡淡道:&ldo;行,我帶他去逛逛。&rdo;霍虎要跟著走,卻被紅髮揪了過來,和特種兵們走了。展行:&ldo;???&rdo;林景峰拉著展行的手,這些日子裡與他寸步不離,竟是上哪都跟著,展行忽然停下,問:&ldo;你們計劃了什麼?你該不會又想扔下我跑路了吧。&rdo;林景峰撲哧笑了出來:&ldo;怎麼會?&rdo;展行說:&ldo;你的保證書呢?&rdo;林景峰忘了,說:&ldo;晚上一定寫,寫好就給你。&rdo;展行點頭:&ldo;這還差不多。&rdo;街中十分熱鬧,這裡是俄羅斯與中國的邊境城市,不少俄羅斯人在集市上購買東西,帶回庫頁島,海參崴等地去倒賣,酒、裝飾品、衣服甚至鞋子,都是熱門的搶購商品。也有不少攤子出售俄羅斯的藝術品。展行在一家攤子前停下來,玩它的套娃,兩撇八字鬍的父親裡套著戴花的母親,再取出一個小女孩,最裡面是穿著吊帶褲的,胖胖的小男孩,展行樂不可支,拿著八字鬍老爸套娃對照林景峰,林景峰面無表情,眼神漠然,猜到展行那點小心思:&ldo;看什麼看。&rdo;展行兀自好笑:&ldo;你越來越像當老爸的人了。&rdo;林景峰:&ldo;是你太皮,管不動你,要買個嗎?我看看,你在做什麼?&rdo;展行把小男孩扔了,把林景峰給他的木頭小人塞進去,咕噥道:&ldo;這樣就是一家人了。&rdo;林景峰拿起一本普希金雙譯詩集翻了翻,付了錢。許多年後,林景峰仍記得很清楚,今天他們都做了什麼,也記得展行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笑容。他們在集市上買了不少小玩意,展行還給林景峰買了條腳繩,那是烏克蘭女人做給心上人的編織品,紅、藍、黑三種顏色編成的繩圈。意思是:你即使走過萬水千山,不管離家有多遠,總有一天會回到我的身邊,回到家裡。正午的陽光斜斜掛在教堂的尖頂上,廣場一旁,林景峰脫了軍靴,坐在花園裡的長椅上,展行單膝跪地,把繩圈系在林景峰的腳踝上。抬頭看時,林景峰背光的面容朦朧。他們在教堂前看了一會婚禮,林景峰才搭著展行的肩膀,去餐廳吃了頓飯,都是展行喜歡的菜,點了份開漁季的江蚌,展行還吃出一枚很小的,奇形怪狀的珍珠,二人哈哈大笑,展行把小珍珠放進玻璃瓶裡,讓它和小水母呆在一起。水母不太適應強光,有點蔫了,展行還唏噓了好一陣,打算回去後到海洋館問問。他們牽著手,在一個人工湖面上滑冰,有人過來趕,便摔成一團手忙腳亂地跑了,跑過幾條小巷,並肩坐在長椅上,沐浴著春天的陽光,穿著情侶毛衣,圍著情侶圍巾。林景峰為展行讀普希金的詩‐‐被你那纏綿輾轉的夢想選中的人,看到一道幸福的光。展行:&ldo;哈哈哈,用甘肅話念聽聽?&rdo;林景峰煞有介事地用蹩腳土話念詩,展行捧腹大笑,林景峰走南闖北,會的地方話多。他又改用東北話、四川話、西安話等方言,讀一段換一個小語種,展行笑得快要滾到地上,眼淚都出來了。林景峰微笑地看著展行,覺得他那猴子樣,什麼事都能樂起來的性格實在很有趣。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林景峰已經不是蹲在黑暗的墓穴裡,對著棺木與屍體發呆的那個陰暗少年,許多年前的幽深石室的天窗終於開啟,展行懸下一根繩,親手把他帶出了潮溼的,靜謐的,昏暗的世界。&ldo;走吧。&rdo;林景峰合上書,看了看錶:&ldo;開始行動了。&rdo;特別行動組的人帶著崔文在碼頭旁的一間貨倉後等候。唐悠臉色有著掩不住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