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少年穿著黑風衣出現在旋轉門內側，他把帆布揹包隨手擱在角落，一膝屈曲，一腳伸長倚在帆布包上，於風衣內袋掏出短短的口琴。林景峰在面前的地上放了個白鐵皮小飯盒，捧著口琴，湊到唇前，吹起一首歌。俄羅斯人的&ldo;喀秋莎&rdo;。樂聲很低，在他戴著露指手套的指頭間流淌出來，大鬍子懶懶道：&ldo;有，需要帶您去麼？&rdo;展行笑道：&ldo;最好了，離這裡遠麼？&rdo;大鬍子起身，掏了幾枚硬幣扔在林景峰的小飯盒裡，轉身朝同伴們說了幾句話，於是喝酒的俄羅斯男人離開餐廳，走向大堂。大鬍子紳士般作了個手勢：&ldo;請。&rdo;就在飯店裡？展行與林景峰同時心想，林景峰的口琴聲恰到好處地一頓，繼而換了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展行起身推著崔文過去，大鬍子幫他們按了電梯，通向飯店的地下停車場。餐廳裡，林景峰把盒子裡的硬幣隨手倒在斌嫂的托盤上，閃身出飯店。展行上了車，與崔文被帶到一個地下賭場，光線昏暗，大鬍子吩咐人把崔文推走，展行暗自祈禱祝崔文好運，自己則被帶進一間單獨的辦公室裡。大鬍子隨手取了撞棍，坐在臺球桌旁：&ldo;說說吧，來這裡做什麼？&rdo;展行從揹包裡朝外掏東西：&ldo;我來做一個交易，請問，有一個叫唐楚的中國人，他在你們手上麼？&rdo;大鬍子的嘴角動了動：&ldo;你找唐楚？你是他的什麼人？&rdo;展行把一個包袱放在桌上：&ldo;他的弟弟拜託我來帶他回去。&rdo;大鬍子看也不看那包袱，說：&ldo;我知道這個人，你打算付我多少酬勞？&rdo;展行：&ldo;這裡都是你們的……&rdo;大鬍子說：&ldo;那不是我要的東西，況且我也不敢要。&rdo;展行疑惑地蹙眉。大鬍子又道：&ldo;這樣告訴你吧，我是我，他們是他們，我只負責為藍先生打理在俄羅斯邊境的任何事情，不直接參與他的交易。&rdo;展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ldo;他現在在哪裡？&rdo;林景峰按著耳機，裡面傳來大鬍子與展行的對話，十分不清晰，顯是經過了多重遮蔽，幸好唐悠的通訊設定非常強力，依稀能分得出聲音。唐悠的聲音在另一隻耳朵的通訊器裡響起：&ldo;根據小賤身上的追蹤器顯示，他們現在正處於一個地下室，目標入口是你的左手街角直走三百米，在&ldo;喂唐楚！你沒事吧！&rdo;展行手忙腳亂掰開唐楚的嘴，叫道：&ldo;有人嗎！快來幫忙！&rdo;唐悠猛地一顆心揪了起來。唐楚滿嘴鮮血淋漓，醒後竟然咬舌自盡，展行掰開他的嘴不住大叫，門砰地推開，數名俄羅斯男人衝了進來，展行把白圍巾塞在唐楚嘴裡，全是鮮血。&ldo;跟我們走。&rdo;幾名打手看清楚室內發生了什麼事，發現唐楚還有脈搏。展行問：&ldo;崔文呢？&rdo;&ldo;衣服脫光。&rdo;展行慌張道：&ldo;要幹嘛！&rdo;一名打手把包袱扔給展行，開始搜他的身，另取了一套衣服讓他穿上，並摘下他身上所有的金屬物件，手機、表、都扔在一個籃子裡，不由分說地給他扣上黑頭套，推出囚室。唐楚嗚嗚的聲音始終伴隨展行身後，展行知道現在多半是要去見林景峰的師父，他舔了舔犬齒上的一塊小貼片，唐悠的定位器沒被收走，太好了。但附在紐扣上的通訊器已經沒了，接下來的事只能靠自己拖時間。展行被推進一輛車，銬上手，眼前一片漆黑。他下意識地朝身旁摸，摸到唐楚的腦袋，拍了拍，示意他安心。唐楚仍在嗚，狀似瀕死時野獸的嘶吼，他痛苦地以頭撞上座椅後背，車前響起手槍保險栓的聲音，展行忙道：&ldo;別殺他！&rdo;沒有槍響，汽車開始啟動，車內溢滿了血腥味。唐悠說：&ldo;他們已經從另一個出口走了。&rdo;林景峰走進賭場，入口是個地下酒吧，金髮的俄羅斯女人朝他拋媚眼，並讓他來喝一杯，他壓低了帽沿，出現在監視器裡。唐悠：&ldo;你師父果然不在哈巴羅夫斯克，他們的前進方向是城外，你負責拖到紅叔他們行動為止。&rdo;唐悠收起筆記本，他們想去哪裡？林景峰在一張賭桌旁坐下：&ldo;莊家？&rdo;大鬍子收起檯球棍走來，坐上莊家的位置，用生硬的中國話說：&ldo;今天真熱鬧，林三爺。&rdo;林景峰：&ldo;你認識我？&rdo;大鬍子笑了起來：&ldo;來玩會二十一點？&rdo;手下把兩個塑膠籃放上桌，裡面是展行的衣服，飾物，以及手機。林景峰說：&ldo;你們把他怎麼樣了。&rdo;大鬍子：&ldo;不是你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