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不,我發誓我一定幫你們逃出去!」正準備傾倒第三筐泥土的薛朝亞和謝伯下意識地停了手。也許他們逃出的機會就在這個人身上?「你們相信他?」傳山提著燈籠慢慢踱了過來。馬閻王在坑底大叫:「辛二七九,我只不過按命令辦事而已。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到我頭上又是為哪般?」「按命令辦事?命令讓你搜刮犯人的財物?命令讓你敲詐勒索犯人家屬?命令讓你隨意折辱欺凌囚犯?命令讓你對囚犯為所欲為?」傳山探頭朝坑底望了望,看到滿身汙黑血跡、蜷伏在坑底、身上蓋了大半泥土、勉力抬起一顆頭的馬閻王,嘴角一翹似笑非笑地道:「如果礦裡的人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猜他們是會扼腕嘆息,還是會鼓掌大笑?」馬閻王心中惶恐不堪,他手上折騰死了不少囚犯,也知礦裡的礦奴恨他入骨。自知今天逃生的機會不大,但如能有一分生存的機會,他也不想放棄。看坑頂的人似乎暫時沒有動手的意思,立刻加大籌碼。「我錯了,我已經受到教訓。如果你們今天不殺我,我一定幫你們離開煤礦。」「你要怎麼幫?」不等傳山開口,少年心急地問道。謝伯小心翼翼地掃了傳山一眼,往後側退了一步,恰好站到傳山左側靠後的位置。一看有機會,馬閻王精神一振,忙道:「到時候封洞結束,你們把我交給其他獄卒,我會稟告上面,說是你們救了我,一定能讓你們將功折罪。」傳山嘴角勾起諷刺的笑。薛朝亞也充滿失望,「這就是你的幫忙?」先不說馬閻王會不會履行承諾,就算他履行了,朗國上層的人又怎麼敢放他們離開?馬閻王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話,看他們不動心,連忙又道:「我可以先把你們弄到上面工作。如果上面不同一錙你們,我也可以想法子讓你們逃出去。只要到了上面,一切皆有可能。」他已經沒有時間了,木刺給他造成的傷害頗大,他已經感覺到失血過多後產生的昏眩。如今只要能讓他留下一條命,他什麼樣的承諾都會許下。至於以後會不會履行……哼,他會讓他們知道馬閻王的感激有多麼「重」!薛朝亞心動了。如果能調到上面,先不說逃不逃得掉,至少生活質量要比在洞裡好得多吧。少年抬頭望向傳山。傳山拄著鋤頭,就問了一句話:「你把我們弄到上面,如果我們逃掉,你會有什麼懲罰?」馬閻王心中一涼。雲山煤礦的獄卒為何對囚犯們如此窮兇極惡,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有囚犯逃掉,那麼看守的獄卒都得跟著遭殃,弄不好就得掉腦袋。更何況幫助囚犯逃跑?馬閻王還想開口辯解試圖糊弄過去,這邊薛朝亞已經清醒過來。馬閻王是否講信譽他不清楚,但馬閻王的兇惡殘忍他卻早已有體會。剛才就想著利用這個人逃出去了,差點忘掉自己在進礦時在這賊獄卒手上受到的折辱。想他堂堂皇子,在不能告知身份的情況下只能向這個低賤的獄卒哭泣求饒,想到他當時因為受不了烙印之刑,還曾向他下跪乞求……「你還記得當初我是怎麼求你的嗎?」少年陰森森地道。馬閻王努力抬頭望,「你是……?」「辛二八一。」馬閻王拼命回憶,他經手的礦奴太多,還好像辛二八一這樣細皮嫩肉的少爺型囚犯不多,很快就想了起來。「啊!是你。」馬閻王的心更涼。他對這少年可沒有客氣,不但親自施行了烙印之刑,還把他身上說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一支玉簪給搜走。他還記得當時這名少年先是威脅他,說他的身份他惹不起,後來看威脅無效,又改為懇求。自己看不慣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少爺樣,整得他哭爹喊娘,最後被他整得只能跪在地上哭著求他。「我孃的玉簪呢?」「……」已經給他送給山下的相好了。「你放了我,玉簪的下落只有我知道,只要我能出去,我就把玉簪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