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早就說完了。「哦,我就想說,那個……青雲派的道士身上應該有治傷的靈藥。他們這種入世的修真門派,低階弟子身上總會帶有一些適合普通人類的靈丹妙藥。我說完了。」傳山沈默半天,終於擠出兩個字:「……很好。」庚二抬眼偷偷地瞄他。「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不但要誘使那賊道士和磔魘對上,同時還要把他扒光。」庚二眼睛一亮,他對把人扒光,尤其是扒光這種身上和窮苦礦奴比起來絕對有不少油水的修真弟子充滿興趣。「我也去!」「等己十四能緩過氣再說。對了,庚二兄。」「嗯?」庚二還在幻想那個小道士身上有多少好東西,一時沒有注意到夥伴的口氣。「既然靈氣可以滋潤人的本源,減少痛苦,當初你為何不用靈氣助我?」傳山的臉色乃至聲音都變得陰沈沈的,似乎庚二一個回答不好,他就會撲上去咬他一口。「憑什麼?」下意識吐出這三個字的庚二在最後一個字落音後,差點沒悔得咬到自己的舌尖,也不敢看夥伴的臉色,連忙亡羊補牢道:「那、那時候,我們不是還不太熟嗎?而且我還以為你是修魔者,我的靈氣對修魔者來說可沒有什麼幫助。」這是謊話,這絕對是謊話!可庚二能在這時候告訴傳山,他的靈氣中蘊含濃厚的混沌之氣,對任何生靈、死靈、魔物、藥物來說都是大補之物嗎?只不過他的肉身修為太低,如果用自身靈氣為別人療傷,那麼他的靈氣就會很快枯竭,至少要休息上一兩天才能恢復得過來。不過這話他哪敢直接說?他可不想被這個看似正義善良實則奸詐狠毒的修魔者一巴掌拍死,更不想成為被算計的物件。他庚二隻是看起來有點呆,又不是真呆!傳山嘿嘿奸笑了兩聲,見把庚二嚇得差不多,立刻滿意地轉而把注意力放到己十四身上。他可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庚二說得沒錯,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建立真正的夥伴關係,怎麼可能讓人家憑白用靈氣給自己止痛?不過也不能這麼就放過他,怎麼也要嚇他個三四五天才是。看,他就說他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了嘛。「藥,你可別忘了。」「沒忘,我不是在想著怎麼取麼。」傳山心不在焉地隨口答。他正在心中把擬定的計劃進行修正。看己十四這樣,看來是別想幫他出謀劃策了,他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要怎麼走。還有那三百多號礦奴,如果他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他們即將被全體宰殺,如果就這樣不管,怎麼也越不過自己的良知。「那就好,那我……」話沒說完,就聽「咕咚」一聲,庚二兩眼一閉癱倒在了地上。「喂!你怎麼了?」傳山嚇得跳了起來。這下好了,躺著的還沒站起來,原本站著的也躺下了。庚二虛弱萬分地睜開眼,嘴唇蠕動道:「靈力……耗光了。」「你!你怎麼早不跟我說?」傳山跪在地上,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個笨蛋,如果早跟他說,他也不會故意嚇他了。他不說,他哪裡知道他用靈氣幫人療傷止痛會損及他自身?庚二攤開雙手,無力地嘟嚷,「說也得治,不說也得治,總不能看著己十四死吧。」傳山嘆口氣,抱起他的頭放在膝蓋上,「多久能恢復?」「一天左右。」庚二閉上眼睛,他是真的累了。傳山摸摸他的腦袋,轉頭四處看了看,除了石床其他地方都沒有鋪蓋,無奈,只得跟十四兄擠一擠了。抱起庚二放到石床上,看他疲累的樣子有點不忍心,可還是推了推他,「十四兄還能支援多長時間?」己十四的呼吸已經平定下來,面色也顯得紅潤了些許,身體也放鬆了,不再像剛才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彌留樣。庚二勉強睜開雙眼,吃力地道:「如想他長生,不傷及本源,取藥自然越快越好。如果只求百年壽命,他還能支援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