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黑影從山壁上滑過,滑到兩人頭頂,探頭探腦地打量他們。庚二沒理那條黑色長蛇。這就是條貪婪的妖物!到現在還沒對他身上的靈石死心。傳山感覺到什麼抬起頭。黑影「咻」地鑽入石頭縫隙中,似乎很不想與傳山照面。傳山摸了摸下巴,低下頭瞥了眼庚二道:「把拳頭舉那麼高幹什麼?想跟誰打架呢?快點,打探完了帶我去找十四兄,我有事和他商量。」抬手一巴掌拍醒激動得雙頰通紅的某人。庚二敢怒不敢言地揉揉腦袋,剛才的激動也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道是不是個性使然,他經常會這樣,一時會因為某種刺激變得特別有激情,可激情往往來得快去得也快,從來沒有能堅持過一刻時。對了,他現在明明比這家夥強,也不用擔心規則的問題,為什麼他還這麼怕他?庚二反應過來,正想揮拳頭表明自己的強大。「噓。」「怎麼了?」庚二舉著拳頭下意識地彎腰、壓低聲音。「你聽。」聽什麼?他早就聽到有人走過來了。不過以他們現在站的位置,來人應該看不到他們才對。傳山白了這不明狀況的笨蛋一眼,一把把他推進拐角深處,自己也擠了進去。在他們躲好不久,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隨之幾個人說話的聲音也越發清晰。「大表哥,這些礦奴真的都要殺掉?」「嗯。」「一個不留?」「怎麼?你小子想發慈悲?」「哈哈,頭,你這小表弟根本不是什麼慈悲心大發,他呀,他是看中了那幾個剩下的女奴。哈哈哈!」「喂!光說我,難道你就沒那個想法。剛才是哪個王八蛋說那個穿綠裙子的妞長得不錯想要弄弄的?」「去去去!小孩子毛還沒長齊呢,就開始想女人。不過,頭,那穿綠裙的妞長得真的很水靈啊,不比那窯姐兒差。那個……您看您有沒有辦法把那妞給留下來?」「你們一個個都被豬油蒙了心是不是?這些人都是上面要求殺的,命令上說得明明白白,要求一個不留全部解決。誰敢偷偷留人?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說話聲一下沈寂下來。躲在拐角處的傳山眉頭緊緊皺起。他竟然猜錯了,不過如果真想要礦奴們的命,為什麼不再等上一段時間,乾脆等人餓死得差不多再進來不是更方便?「大表哥,這些礦奴說是還剩下三百多人,難道都要殺?」「你小子別想糊塗心思!」大表哥厲聲提醒道:「這些礦奴都是十惡不赦的罪犯,他們早就該死了。如果不是上面慈悲,讓他們幹活抵罪,他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可是你看看,讓這些人活著他們都幹了什麼事?吃得多浪費糧食不幹活也就罷了,還敢鬧事!你知道我們這次死了多少兄弟?一百二十人!一百二十人啊!」「小田,頭說得不錯,這些礦奴都該殺!你對他們起仁慈之心,只不過害了自己而已。」「可是我怎麼聽說事情是由兩三人鬧起來的,很多礦奴根本就不知情。」「你懂什麼?別瞎說了。上面說這些人該死,這些人就該死。你管事情是誰鬧起來的?」「哦……」「小田,你大表哥說得對。我們做人手下的,最主要的就是聽令行事,其他的莫問。懂不?莫問。」「那為什麼不乾脆等這些人死光了再進來?」「不知道。上面只要我們把這些人抓到一起,至於處死他們的儈子手另外有人。」「好奇怪……」「小田,別多問了。來,咱們聊那幾個女人,我覺得除了那個穿綠裙子的,那個頭上包布的女人長得也挺風騷,你們說是不是?」「是啊是啊,還有一個半老徐娘也不錯。」一隊獄卒嘻嘻哈哈地從傳山二人面前走過,也不再提礦奴如何處置的事,只拿那幾個女奴說起了葷段子。與此同時,一行鮮衣怒馬的朗國青俊正在向雲山疾馳而來。天色已經擦黑,馬隊點起了火把。被隊伍護在正中也是跑在最前面的人物面目俊朗,顎下有鬍鬚,乍一看貴氣逼人,只是雙目過於陰沈了一些。「還有多遠?」該人身體端坐馬身穩如泰山,在疾馳中仍能開口問人。幸好護在他左邊的男子耳力不錯,聽到後立刻回答道:「啟稟殿下,進入山道不遠就是。」話語間,山道已至眼前。馬行速度也自然而然慢了下來。被稱作殿下的男子抬頭向前方看去,山道雖然比不上管道的寬廣和平坦,但也能看出特別拓寬、夯實後的痕跡。在山道兩邊還可以看到一些簡陋的木屋。山道延伸入山林深處,一時也看不出盡頭在何處。行山道不足百尺,出現了一道柵欄攔住了眾人去路。柵欄兩邊已經高高掛上了兩盞氣死風燈。「來者何人?這裡是朗國官府轄地,沒有通行文牒不可進入。」負責看守煤礦的獄卒聽到聲音連忙從崗哨小屋跑出,大約看出來人不凡,哪敢得罪,問話間連一向囂張的氣焰也收斂了不少。「大膽!見到太子殿下還不跪下!」跟在隊伍最後的一名身著朗國最低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