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人呢?」傳山又不是傻子,早在金眼出言諷刺綠毛時,他就拔腿跑了。每天打一架就夠了,一天三頓的給人揍,他又不是皮癢。「箭族的火種啊……」小玉龜趴在傳山頭頂開始糾結。傳山聽到聲音抬起頭,「怎麼,你對這火種也感興趣?什麼是火種?火種和普通火、三昧真火等有什麼區別?」「區別大了。」小龜還在猶豫,要不要搶呢?搶了好像有點對不起箭族,雖然他們用了那麼多年,至今還沒有弄清楚這顆火種的真正威力,也沒有掌握火種的正確用法。不過搶人家的東西總是不太好。可是……「小龜?」「既然來了,總得做些事,免得那小子……」傳山聽小龜在他頭頂上嘀嘀咕咕,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不太想讓他聽見。小龜口中的那小子是誰?感覺應該不是說他。小龜在這裡還認識其他人嗎?他為什麼會對血魂海這麼瞭解?還有,如果他是庚二,為什麼不願意與他相認?小龜最終也沒有解釋火種的事,傳山也沒有把滿肚子疑問問出口。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彼此心知肚明就行,真把什麼事情都問得清清楚楚,那就不好玩了。火種的事表面看就這麼過去了,傳山依舊每天待在大眼家裡,為了方便,他另外建了一棟屋子和小龜一起住。可惜小龜不喜歡他給他做的窩,只喜歡窩在他頭髮裡睡覺,有時還會鑽到他懷裡亂爬,選擇一處比較舒服的地方就趴在那兒入定。剛開始傳山還不適應,總覺得有隻大蝨子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似的,晚上睡覺時好幾次抬手想把小龜抓出來像捏蝨子一樣捏死。後來……時間長了,傳山竟也習慣了,晚上睡覺翻身時還會特別注意不要壓到小龜。不過自從小龜告訴他,他不怕壓以後,傳山睡覺也就不再有顧忌。今天早上剛起床,小龜就鬧著說要吃烤石蚌,傳山給他念叨得頭疼,打完水、劈完柴、做完例行功課,就帶著小龜到蚌蚌河邊釣石蚌了。「姓羅的半骷髏!你給我做的那什麼狗屁灶臺!還沒用兩個月就壞了。我今天拿柴禾擦了半天都沒點著火!還陣法呢,簡直浪費本魔醫的時間。」青毛黃眼的魔醫氣沖沖的一腳把坐在河邊釣石蚌、順便打盹的傳山踹了個跟頭。河水震動,一群石蚌張大嘴巴從河裡蹦出,傳山釣竿一甩,幾十道重影化作一道,一堆石蚌就這麼被藍絲草綁住扔在河岸邊。傳山擦擦臉,從地上爬起,把石蚌一個個扔入魚簍。鑽在他頭髮裡一起睡午覺的小玉龜偷偷探出腦袋,見是那個不好惹的魔醫,立刻又把腦袋縮了回去。「壞了?哪裡的問題?我跟你去看看。」傳山拎著魚簍好脾氣地道。「你要是修不好或者再壞掉,你就拿你的心頭血賠我。」「是是,小的這就去給您修。」傳山這才想起他這段時間好像都沒有怎麼修習陣法,光顧著和大大小小的獨眼魔們打架了。就連他早上到蚌蚌河邊打水,還得跟一幫剛到他腰際的小鬼們爭上一番。到了魔醫家一看,他做的。陣法的基礎就如學習文字,陣法就如文章。想要寫出文章,必須先識字,但識字的人不一定會寫出好的文章,甚至連文章都不一定能寫出來。你知道為什麼嗎?」「嗯,你說的意思我明白,要對基礎知識爛熟,要多看多用多練習。可是……我只有一些關於陣法知識的玉簡,你知道,沒有一個好師傅,我要走很多冤枉路。」傳山假裝抹淚。小玉龜果然上當,拍著胸脯道:「不怕,有我,你有不懂的都可以問我。」「你什麼都懂?」「那是當然,我可是……」小龜突然頓住。傳山眉眼都帶著笑,「我知道我知道,不能說是吧?哎呀,就跟我們家庚二一樣,呵呵。」誰是你們家的?小玉龜悶悶不樂。他幹嘛要這麼費心費力地幫助這個看似一臉正氣、其實一肚子壞水的家夥?肯定不是因為自己想要一個夥伴的緣故,難道……是他一直沒有要孩子的原因?小龜也不知道腦子哪裡岔路了,這麼一想,竟然覺得腦內靈光一陣閃爍,瞬時頓悟。也許真就是這麼回事?記得他師侄就曾經在某一段時間突然父性大發,連收了三個乾兒子,雖然其中兩個後來又被他親手殺了。小龜抬頭,用溫柔的、萬分慈祥的目光看向傳山。這看人的角度一不一樣,心頭的感覺也立變。說起來,這小子也算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嗯嗯,雖說修魔了,可是……傳山隨手在小龜小腦袋上彈了一下,「傻看什麼?別忘了你現在是一隻烏龜,要想哥看上你,先變個美女出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