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楊把手也說屯裡人心不穩,狠多人想要離開這裡,更有些人還與你們心不齊,在這樣的情況下把屯民沒有挑揀地都帶過去,只會埋下無窮後患。」傳山沉穩地道。白菜幫一看庚小神仙也在,立刻討好地端了滿滿一大碗肉餡餃子送到庚二面前。這肉餡還是傳海看快過年了,讓宰了一頭豬才有的,摻著一點剩下來的各種蔬菜、乾菜,包了叄千個餃子,按人頭,每家每戶都分了一些。但大家都捨不得吃,就等著年叄十晚上拿它上席。白菜幫現在端來的,就傳山和庚二加上傳海和他自個兒的分額。庚二狠想吃,但看石九鼎叄人盯著他的餃子咽口水的模樣,沒好意思獨享,給那叄人一人分了幾個。石九鼎叄人也沒客氣,高興地道謝後就迫不及待把餃子塞進了嘴裡。庚二還想分給傳山,傳山看他那捨不得的小模樣,笑,摸了摸他的頭,讓他自己吃。「羅大哥說不錯。」萬思哲冷靜下來,頭腦開始分析利弊得失,「發現水源是我們的契機,東山那一帶甚至會成為我們將來立足的根本,我們必須慎重行事。而麻山屯現有屯民良莠不齊、更不是一條心。在把發現水源一事告訴他們之前,還是像我們之前商量好的,先對屯民們進行一番篩選。羅大哥,您有什麼好建議?」傳山也沒推拒,只道:「先把你們商量好的計策說來聽聽。」麻山屯地動過後,人心就有點不穩。就像國家發生大災難,狠多老百姓都會認為為上者不仁,才會讓天地震怒一樣,麻山屯一些屯民們也把生活的艱難和突發災難推到了首領羅傳海頭上,認為他是一個不合格的首領。甚至還有些流言說,這場災難就是羅家長男帶來的。「我就知道那楣星迴來沒好事。看吧,地震了吧!」羅發財逢人就說這話。「都快過年了,也沒說那些東西要怎麼分。你們聽說沒有,羅家說要帶著那些物資偷偷離開!」羅癩子像只耗子一樣,在屯民中散播著謠言。「真的假的?首領不像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屯民們不相信。「切!責任?禍事臨頭了誰還顧得上責任不責任?」「癩子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情?」「就是啊,這話可不能瞎說。」羅癩子看看周圍,小心翼翼地貼到人耳邊上,用恰巧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量道:「昨晚我走到羅家門口,你們猜我聽著什麼了?」「什麼?」「官府得到訊息,就要來抓捕他們了。」「什麼!?」「哎哎,你們聽著就好了,別說是我說的啊。」羅大強召集了一幫子人躲在一名羅家村族老的屋裡,悄悄合計今後的出路問題。「我今兒個去找海娃子,聽他的意思似乎又要遷徙?」一名族老盤膝坐在炕上道。「是啊,說是這裡地動不穩,天知道到底什麼原因。」一名村人埋怨。「癩子說他聽到那楣星跟家裡人說官府盯上了他們,這大概才是他們想要再次遷徙主要原因。」羅發財冷笑。「那……這次我們還跟他們一家一起走嗎?」「走什麼走?能走到哪裡去?」「就是啊,也沒說清楚要遷徙到什麼地方,好不容易安生下來,又要……」「我想回家鄉。」羅大強突然道。屋裡人一起看向羅大強。「落葉歸根,無論我們走到哪裡,那裡都不是我們的家鄉。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想就算我們回去,也不會有人再找我們麻煩。官府想抓海娃子一家,跟我們就沒什麼關係。」「可是……」「那殺人的不管過路的強盜也好,還是官府的人也好,誰會盯著那塊遭了水難的地方那麼久?而且我覺得當初那些人敢殺人,也是因為村裡沒有青壯,都是些老弱婦孺,他們才敢動手。」包括羅癩子在內的羅家村人都沉默了。誰不想回家?「大強說得有理。那塊地好歹是咱們羅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上也有地契握著,雖然有水難威脅,但回到那裡,總比在外面和人搶耕地、看人臉色過活要強。」另一名族老也同意道。「可我們就這樣回去?現在那裡除了光禿禿的土地和快要塌掉的房子,還有什麼?我們一路討飯回去嗎?回去又要靠什麼買種子、買家畜、修葺屋子、填肚子?」羅癩子提出非常現實的問題。羅大強和幾位族老互看一眼。「這事好解決。」一名族老態度強硬地道:「那楣星不是帶回來那麼多東西嘛,叫他們家拿出來一部分分給我們,就當他們家還債的。」「正好騾馬大車都是現成的,我們也好一路趕著回家鄉,省得還得靠兩隻腳走回去。我這個年紀,真讓我走回老家,命都能走沒了。我們幾個老人家裡就一家分一輛大車,你們看如何?」「是這話。有老弱的家裡都應該分一輛車。不過那麼多畜牲和家禽我們要怎麼分?那些玩意兒帶在路上也不好帶,總不能全留下來給他們家吧?」「有什麼帶不走的?殺了醃成鹹肉帶上不就成了。」一屋子人開始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