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椿抬手抓了抓臉,黑暗中一隻小小的蜘蛛躲過他的手指,順著他的髮鬢爬進他的頭髮中。賀椿似有所感,搔了搔頭皮,但無法把精神力外放,也無法進行精神力感知的他,根本無法分辨爬進他頭髮裡的是什麼,只從那輕微的癢癢感,猜測是寄生在他頭髮中的蝨子。對,他這具身體的頭髮中有蝨子,這讓他特別想把頭髮全部剃光。鑽進賀椿頭髮中的小圓圓很不滿意它看中的地盤還有其他那麼多生物盤桓,就算這個人不是大王,這個人也是我的啦!你們這些小蟲子都給死開!啪唧,一隻剛吸飽了血液的蝨子被吸乾,接著是 未知怎麼辦?這個閒事是管還是不管?棺材終於綁好, 十幾個漢子插入抬槓, 齊齊吆喝一聲,把棺材抬了起來。賀椿心念電轉, 跟著苦力們把棺材合力抬下了船。一陣河風吹來,位於抬位最後的賀椿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一名黑衣人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後。嚇!這人什麼時候出現的?那黑衣人忽然抬起眼皮, 望向賀椿。賀椿再次被嚇一跳,這人的眼睛開闔間竟然如冷血動物一般, 還發出了黃色光芒。龍血人?賀椿腦中冒出一個詞。那黑衣人突然貼近他, 眼中似乎流過一絲疑惑的神色,竟然靠近他嗅了嗅。賀椿忍著沒躲閃。因為黑衣人這個舉動, 位於後方的其他幾個人也發現了他, 同時包括因為擔心跟隨著的包工頭王大。黑衣人眼眸一閃,一對眼睛竟然在瞬間變成正常人眼,末了, 他還對賀椿眨了一下。賀椿:&ldo;?&rdo;王大額頭冒出汗,也不知是熱的,還是其他,對著側頭的苦力一聲大吼:&ldo;好好走路!東張西望什麼!&rdo;苦力們不敢再多看, 悶頭抬著棺材往前走。碼頭邊停靠了一輛巨大的平板馬車。拉扯的馬匹全身罩著一層黑布, 只露出了兩隻眼睛。賀椿從底下露出的馬蹄子去看,總覺得那動物不像是馬。王大吆喝著讓眾苦力把棺材放到平板車上。黑衣人看棺材放好,手一揚,扔了什麼給王大。王大接過,開啟看了看, 立刻喜笑顏開。之後黑衣人就這麼駕車走了。賀椿想了又想還是什麼都沒做,他也沒有機會,從頭到尾,王大和那黑衣人看得都很嚴,他根本沒有做手腳的機會。想要讓棺材傾覆,讓棺材開啟,只他一人還不夠,十幾個壯漢抬著棺材,就算他假裝跌倒什麼的,那棺材也不會出事。賀椿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黑衣人駕車離去時湊近王大,小聲對他說棺材在滴血的事情。王大表情一變,低聲呵斥:&ldo;閉嘴!胡說八道什麼,在碼頭做事,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沒有?想好好活著拿工錢就閉好你的嘴。&rdo;賀椿還能說什麼?只能閉嘴。王大看他這樣,皺皺眉,靠近他,帶著一點警告意味低聲道:&ldo;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來,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物,這些我也都不想知道。我知道你是我招進來的人,如果你敢給我惹事,這大河底下沉著的人多著了。&rdo;賀椿露出害怕的表情,忙連聲應是。王大目光往他腰間溜了一圈,搖搖頭,似乎不贊成他把沉甸甸的銅錢就這麼隨身帶著。&ldo;走了!幹活,一個個別給我偷懶,幹得多拿得多,抬東西時都給我小心了!&rdo;船上的貨物還沒有搬完,這些剛剛抬過棺材的人都想多賺點,轉頭又去船上搬貨。賀椿注意看了,船艙中搬出的貨物全都是一個個箱子。箱子封得很嚴,還有封條,讓人無法看到箱子中到底有什麼。賀椿懷著也許會出事的心情忙到了早上,結果什麼事沒出。黑漆漆的大船在天亮時分駛離了河岸。河面上冒出了大量霧氣,大船在霧氣中漸漸遠行。明明一切都很平靜,賀椿卻生出了一股風雨即將到來的緊張感。賀椿舔舔嘴唇,走到租他床鋪的苦力大壯身邊,低聲問他:&ldo;大壯哥,你看到那船上有人沒有?我一個沒看到,那船是誰划走的?&rdo;&ldo;嘁!沒見識。&rdo;大壯嘲笑他。賀椿呵呵傻笑,抓抓腦袋道:&ldo;大壯哥,你跟我說說唄,我請你吃早飯。&rdo;一聽賀椿要請大壯吃早飯,有那厚臉皮的也蹭過來道:&ldo;瘸子,你賺了那麼多可不能小氣,你請大壯吃飯可不能忘了咱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