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川居的妻子就跟同事們傳言的一樣,是位美麗端莊的人兒。臉上淡薄的脂粉把她的嬌豔和哀傷恰到好處的勾勒了出來。別人的老婆也不好多看,成舟在行禮後,立刻跟在秀明身後向祭壇走去。小毛頭拉著他的衣角,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遺體被放在靈柩中,靈柩的上方是千代子生前的畫像。畫像上的女人表情很嚴肅,看起來比較年輕,不像是五十多歲的婦人。成舟學著秀明把香上舉,正準備彎腰,眼光一瞟下,心臟突地咯!一聲。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照片上女人的眼睛似乎在死盯著他。他幾乎都能從那眼神中讀出女人的仇恨和不甘。她在仇恨什麼?不甘什麼?心臟一邊突突直跳,一邊目不斜視的行完香禮。同時絕對不讓眼光瞟向躺在靈柩中臉上蓋有白布的東城千代子遺體,行完禮後立刻轉身。「那個躺著的阿姨的喉嚨在動哦」小孩拉拉成舟的衣角,抬起頭「一臉好奇」的說道。不大不小的童音恰巧讓全場的人都能清楚地聽到。只要能聽懂日語的人,包括川居夫婦都倒吸一口涼氣一起看向暗紅色的靈柩。「小孩子胡說什麼!」等成舟腦中翻譯出小孩的那句日文後,想都不想,立刻大聲責備。「可是它真的有動嘛」小孩不依的噘起嘴。冷汗從背上溢位,成舟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手腳發抖。因為他似乎看見……靈柩中的女人正慢慢坐起身……錯覺!錯覺!這都是錯覺!一定是昨天晚上看了日本恐怖片的原因!「你是不是在害怕?」小孩抬起頭,用中文小聲問。語音是關切的,但勾起的唇角,及狡猾的目光皆說明了他顯然不懷好意。老子就是害怕怎麼樣!你看看屋中有幾個是不怕碰到鬼的!「光天化日之下有什麼好害怕的。剛才你肯定看錯了」男人挺起胸膛一臉不在意的說。川居夫婦起身走到靈柩前,川居似在確定母親遺體的狀況。「對不起!是小孩眼花,一時看錯了,昨天晚上不應該讓他看恐怖片的,呵呵」成舟訕笑著向大家賠禮。小孩注意到成舟的眼光絕對不往屍身上瞟,不由暗中嗤笑了一聲。張開嘴,「我想去洗手間」「洗手間?呃,好!好!正好我也想去,我帶你一起去」覺得場面尷尬正在想法子開溜的成舟一聽小毛頭這麼說立刻贊同了他的意見。秀明聞言,親切的向他們指明洗手間的方向。成舟道謝後,牽著小孩的手匆匆忙忙走出了和室。身後,川居和彥一直抬頭看著他和小孩的背影,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地表情。川居家的衛生間和風呂室門對門,中間相連的是洗面臺和脫衣處。眾所周知,洗面臺的上方通常會有一面鏡子。「以後你千萬不能在別人面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知道嗎!」成舟走到洗面臺邊,低頭警告小孩道。「可是我真的看見了嘛!如果不說,算不算騙人?」小孩歪頭問。「不算!」男人迅速回以一個乾脆的回答。開啟水龍頭,呼啦呼拉的洗洗臉,他需要用冷水讓自己冷靜冷靜。水滴濺到鏡面上。「你還不去廁所,站在這裡幹嘛?」抬起身,抹抹臉上的水珠,成舟側頭問。一個臉紫得發黑的女人正站在他身邊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腫脹充血的面龐上,一對充滿憎恨與冤仇的三角眼暴突出眼眶。哈!成舟腳一軟,連忙扶住身後的洗面臺。錯覺,這是錯覺。女人的雙手直直的垂在身體兩側,不知怎得,他總覺得她隨時隨地都會伸出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如果不是剛才看過她的相片,簡直無法想象一個稱得上端莊的女人竟然能變貌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