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料想得不錯,五爺原本跟斎天寶也算個點頭之交,現在可沒這麼簡單了。斎天寶身邊的方星戮看起來更年輕一些,展昭算了算他年紀應該更老成一點才對,樣子特別年輕可能是內力高的原因。方星戮的武功出乎意料地好,起碼能甩出斎天寶一大截,此人平時神神秘秘甚少露面,展昭和白玉堂也是第一次見他。用船攔阻趙普水軍這種事情看起來十分莽撞,因此展昭和白玉堂之前一直覺得方星戮是個意氣用事的人。可單從外表和氣勢來看,此人陰鬱深沉,不像是衝動的人。四河幫畢竟是聯盟性質的幫派,方星戮手下不少有船有人馬的副幫主,沒準出這笨蛋主意的,並非是方星戮本人。方星戮長相也是偏陰鬱,留著點小鬍渣,吊梢眼,看人的時候,目光死氣沉沉。顯然,方星戮心情也不是太好,剛才龍喬廣在樓下吆喝的兩句,是個江湖人都會掛不住面子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不作不會死,誰讓他們擋門來著。相比起斎天寶和方星戮兩人,艽天任的出現讓展昭覺得莫名其妙,金銀閣向來只賺錢不參與江湖事,這小子打的什麼主意?眾人落座。公孫坐在了四人的中間,左手邊是白玉堂和展昭,右手邊是龍喬廣和葉知秋。反正他不是江湖人,對江湖事沒興趣,他來只是確保這幾人別被人暗算。公孫伸手拿茶壺,給身邊幾人倒茶,順便瞄了一眼茶水。艽天任似乎是剛吃過飯,邊跟展昭閒聊,“難怪聽說你常來太白居吃飯,這裡的菜做的不錯啊,以後我也得常來才行。”展昭心說這話你跟太白居掌櫃的說去,他聽了應該比較開心,跟我說有什麼用,貓爺又不會請你吃飯。葉知秋和龍喬廣則是下意識去瞧白玉堂——嗯,暫時還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不過白玉堂應該會不爽一下子吧。氣氛不算好,斎素畢竟是長輩,拿著酒杯道,“各位,之前多有誤會,我家堂主與方幫主希望澄清誤會,化干戈為玉帛。”展昭和白玉堂沒接話,案子還沒查清楚呢,誰跟你化干戈為玉帛,如果惡壺島屠島案真跟你們有關係,準備受狗頭鍘吧!龍喬廣笑呵呵看了看斎素,問,“這位怎麼稱呼?”斎素笑著道,“老朽斎素。”“哦……你是天寶堂的人?”龍喬廣問。老頭點點頭,“正是。”“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石金的老頭兒?”龍喬廣問得還挺直接。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識地去盯著斎素的表情看……果然,龍喬廣這突然的一句話讓老頭有些繃不住。展昭微微皺眉——果然!“說起來……”沒等斎素開口,斎天寶突然閒聊一樣接話,“我叔父年輕的時候,曾經跟隨伯陽王當兵,雖然不像龍將軍那樣保家衛國,那也是忠心耿耿。”眾人都皺眉——原來天寶堂和惡壺島的關係,在這裡。“伯陽王當年打過仗麼?”龍喬廣嘴上問得淡定,心裡可學著歐陽的樣子在罵娘,他們是帶兵上戰場出生入死的,伯陽王是讓別人去死的,一樣個屁!“王爺當年為先帝征戰海上,經歷危難重重。”斎素無奈搖了搖頭,“沉了幾艘大船,不過幸好船上的都並非是士兵而是要送去無人島開荒的囚徒,也算死得其所。”斎天寶點了點頭,“這倒是,做一輩子階下囚或者發配去荒島,還不如葬身大海來得痛快,各位覺得呢?”展昭就覺得這話刺耳,先不說階下囚和枉死鬼哪個好些,石金根本不是死囚吧?不過就是個偷了點東西的小賊,才十幾歲,更何況還有很多什麼壞事都沒幹的流浪漢,這幫人一句輕描淡寫的“死得其所”竟然帶過了。白玉堂早就感覺到展昭有些要炸毛的趨勢,再加上他今天本來心情就很糟糕,不過這會兒對方話還沒說完,得先忍一忍。於是,展昭就感覺白玉堂輕輕拍了拍他放在腿上的手背。公孫就在一旁,也覺得展昭可能要翻臉了,沒想到白玉堂順了兩下毛,竟然把火氣壓下去了……方星戮在一旁聽完斎天寶的話,冷冷地笑了一聲,語氣略帶嘲諷地說了一句,“先帝聖明。”遠在水寨和皇宮的趙普和趙禎不約而同一個噴嚏,覺得耳朵發燙。在座眾人心中有數,斎天寶他們的意思是——惡壺島的事情的確跟他們有關,但若是真追究起當年,罪魁禍首就是伯陽王和先帝。所謂的化干戈為玉帛,是讓開封府別再查此事,就此打住,反正就一群死囚而已……“對了……葉兄。”斎天寶對葉知秋拱了拱手,“之前一場誤會……不過葉兄武藝高強,就算要殺也是殺上百高手才對,自然不會殺上百村民。”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斎天寶的意思是,惡壺島雖然被屠了村,但是葉知秋也殺了近百參與屠村的殺手,救下了羅鶯和羅鳶,差不多了。公孫作為一個郎中,在聽到斎天寶的話之後,對這幫江湖人反感到了極點,原來人命是可以用量來計算,我殺了一百個無辜的人你殺了一百個兇手,扯平了……簡直是荒謬!葉知秋抬眼,看了看依然含笑的斎天寶,突然也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