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鬍子這人就是個貔貅，只進不出，這麼些年還從沒見他花錢買過東西，大概連&lso;買&rso;字怎麼寫也不知道。&rdo;&ldo;那，如果貨物被劫了，人會不會也……&rdo;馬科擔憂地道。&ldo;那倒不一定。&rdo;鐵凝道，&ldo;馬幫有馬幫的規矩，你要是順順當當交出貨物，他們一般不會殺人，就算你回國報官也沒有關係。&rdo;&ldo;可他一去這都三年了。&rdo;馬科憂心忡忡。&ldo;王鬍子這人心黑，不給人留盤纏也是有的。&rdo;龍二到底心腸軟，安慰他道，&ldo;也許他還在邊界附近做生意籌錢也說不定。&rdo;鐵凝嗤笑一聲，龍二瞪他一眼，他便沒再說什麼風涼話。&ldo;這樣罷，我們春節後要回一趟馬幫，等到時候幫你跟王鬍子問問吧。&rdo;龍二說，&ldo;高香邊界集市我也常逛，若是你爹還在那邊做生意，我便捎個信給他。&rdo;馬科感激道：&ldo;如此多謝。&rdo;鐵凝怒道：&ldo;你是腦子被驢踢了嗎？我為什麼要跟王鬍子那賤人說話。&rdo;龍二訕笑道：&ldo;行，我跟他說。&rdo;&ldo;你怎麼不去死。&rdo;鐵凝罵道，&ldo;你敢跟他說話我就平了他的馬幫。&rdo;&ldo;以和為貴，和諧為本。&rdo;龍二摸摸他的頭，&ldo;我早就說了，馬幫不宜做的太大，真要沒了王鬍子制衡，赤嶂和高香都得來剿滅你，你一死我就得守寡，我都一把年紀了，上哪裡再找個年輕漂亮的小情兒去，再說我們還連個兒子都沒生呢……&rdo;&ldo;你給我閉嘴，大過年的紅口白牙你他孃的咒誰呢？！&rdo;鐵凝暴躁拍桌。&ldo;所以還是你去問王鬍子吧。&rdo;龍二攤手。鐵凝氣結。馬科趁機道：&ldo;那就先謝謝你了，那個，鐵大當家。&rdo;鐵凝無奈答應下來，又問馬淮相貌，馬科叫來花見給他形容，那龍二雖然有點缺弦兒，畫藝卻十分精湛，跟派出所的專業人士似的，一邊聽一邊拿筆墨描繪，等花見說完，一張栩栩如生的工筆人物畫已然躍然紙上。&ldo;像不像？&rdo;龍二問。&ldo;真是神了。&rdo;花見歎為觀止，&ldo;這位老爺就像看著我家老爺畫出來的似的，身形無不兼備。&rdo;&ldo;那是，我是幹什麼吃的。&rdo;龍二洋洋得意，將畫兒吹乾了捲起來，遞給鐵凝，&ldo;拿去給王鬍子看看，順便找人照著畫幾幅，貼到高香集市上去。&rdo;鐵凝拿他沒辦法，收下了裝在兜囊裡，道：&ldo;你這好色無厭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啊，瞧見個漂亮娘們就要幫忙，你倒好，動動嘴皮子就罷了，我卻要跟王鬍子那賤人周旋。&rdo;&ldo;誰說的。&rdo;龍二正色道，&ldo;我早就改了，她是普通的漂亮娘們嗎？不是！她跟我姐長的這麼像，就算不是她本人，也是她轉世託生的，她在世時我沒盡到做兄弟的心意，如今怎麼也要補上。&rdo;鐵凝翻白眼，龍二摸下巴自言自語道：&ldo;話說我的失憶症是越來越嚴重了，怎麼這麼半天都沒想起馬淮是誰，明明好像是認識的……&rdo;二人告辭離去，夥計們開始收拾大堂，馬科也乘車回了宅裡。雖然是外宅，過節也要講喜慶，馬科不在的功夫家人已經將院中的樹木花草都修剪了一番，在一些枯樹的枝頭繫了紅綠綢帶做裝飾，大紅的春聯也上了牆。馬科進門時幾個小廝正在給廊簷下的氣死風燈籠罩紅罩子，管家叫人抬了幾箱子東西來，道：&ldo;十四太太，這是老爺臨走時給您定的煙花爆竹，都是河東炮仗李家的上好貨色，您瞅瞅。&rdo;西門放一向體貼，馬科跟他久了多少也有點感情，心中一熱，開啟箱子看看，只見天女散花也有，麻姑獻壽也有，八仙過海也有，還有數不清精緻的小煙花，都是女孩兒也敢拿著放的，不禁嘆他細心，道：&ldo;成了，都收起來吧，等過年的時候再放罷。&rdo;不一會又有裁縫送了十來身做工精良顏色素雅的新襖裙來，說是老爺臨走著人給他做的過年衣服。馬科試了一件，大小長短都剛好，裁縫瞧著鏡子裡的美人咂舌道：&ldo;夫人真是一流的人才，全帝都也找不出比您標緻的人物了，這身條，這相貌，唉，難怪西門老爺如此寵愛，咱家的衣服穿在您身上可真是添光彩。&rdo;馬科笑著道謝，裁縫替他掖好腰帶，又道：&ldo;西門老爺還專門囑咐，夫人長的快，裙子留了兩寸的邊兒卷在裡頭，過兩個月若是短了，放放就成。&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