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膝頭,坐在火盆旁邊,拍著他的脊背安慰他:&ldo;別擔心,還有我呢,我已經叫賬房去籌錢了,最晚明天晚上就能拿到現銀,看能不能先通融一下,把人保出來。&rdo;馬科搖頭道:&ldo;鄧七公早就使了錢了,他死了兒子,肯定恨透了我,無論我們花多少錢都沒用的。&rdo;劉曉東也知道這事兒太難辦,但這時候不敢給馬科增加壓力,吻吻他額頭,道:&ldo;先別想那麼多,來,再吃點兒飯,吃完我帶你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的事,明天再說。&rdo;馬科畢竟是個成年人了,也知道擔心沒用,硬撐著吃了半碗飯,惦記著家裡還躺著老太太,便和花見回了莊裡。劉曉東跟他一塊兒回去,才知道鄧梁不在家,自己的信還沒送走,索性覺也不睡了,騎著馬連夜往西州跑去。劉曉東狂奔一夜,天亮到了店裡,吩咐賬房把能收的賬都收了,能折的貨物都折了,又找了錢莊將店子也抵押出去,折騰了兩天終於籌到了很可觀的一筆現錢,裝好包裹都凌晨了,打了個盹兒又單槍匹馬回了鄧莊。屋漏偏逢連夜雨,劉曉東回家才發現門口釘著黃表紙,立刻明白,馬伕人沒了。家逢大變,卻依舊是冷冷清清,在鄧莊的地界上得罪了鄧七公,沒人敢跟馬家再扯上關係,只有鄧梁和幾個老客戶過來送了紙。劉曉東進屋的時候看見花見和吳嬤嬤在那兒守靈,卻沒有馬科的影子。&ldo;大小姐呢?&rdo;劉曉東有種不祥的預感。&ldo;二掌櫃你可回來了。&rdo;花見一見他眼圈就紅了,&ldo;他去城裡了,前天他把家裡的作坊典給了錢莊,把五畝地也押出去了,籌了些錢,早上送去了衙門,到現在還沒回來。&rdo;劉曉東一個頭兩個大:&ldo;他一個人?&rdo;&ldo;我本來要陪他去,他讓我在家陪著吳嬤嬤。&rdo;劉曉東一看吳嬤嬤就明白了,她跟了馬伕人一輩子,年紀也大了,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八成是心臟不太好,確實得有人看著:&ldo;算了,我去找他去。&rdo;劉曉東快馬加鞭趕到城裡,卻四下都找不到馬科的影子,衙役說他中午就走了,作坊裡也沒人,只有幾個夥計在清點財物。劉曉東回了衙門,問明情況,原來透過馬科的打點,大人已經答應手下留情,將滿倉的斬立決改為發配充軍,至於定邦,死罪是免不了了,鄧七公盯著他,誰也沒辦法。劉曉東還不死心,遞了帖子求見,那官員卻叫人送出話來,堅決不會再收他們錢了,這案子判到這份上已經是極限,不可能再輕判了。身在這個世界,沒人脈沒關係,現找個飛簷走壁的大俠去救人也來不及了,劉曉東完全沒辦法,只能蹲在牆角揪頭髮,差點連貓毛都薅光了,也沒想出個主意來,在街上晃盪到天黑,馬科沒找見,自己倒是又累又餓撐不住了,只好又回了莊裡。馬科居然已經到家了,兩天沒見更加瘦的可憐,頭上簪著白絨花,身上穿著件素白的孝服,腰帶一紮腰細的一手就能握過來,看的劉曉東心都疼了。花見做了點簡單的晚飯,吳嬤嬤吃不下躺著去了,只有他們三個坐在桌邊,大家心情都不好,誰都不吭聲。馬科機械地往嘴裡塞著飯,吃了半碗實在吃不下了,放下碗嘆了口氣,道:&ldo;定邦要判斬立決了,滿倉也要發配去極北之地,娘也去了,這個家,都要散了。&rdo;說著眼圈紅了。花見忍不住啜泣起來,劉曉東心情也很沉重,說:&ldo;我下午去了趟衙門,都知道了,再遞錢也遞不進去。&rdo;馬科嘆息一聲,道:&ldo;花見,我們都吃不下,你收拾收拾早點睡吧,明兒娘就入殮了,後天還要下葬,事情多著呢,得保重身體。&rdo;花見哭著點頭,馬科又對劉曉東道:&ldo;東哥,你跟我來。&rdo;劉曉東正好也想問問他下午去哪兒了,便跟著他回了房間。馬科回房脫了外面的孝衣,拆了髮髻,用白布帶束成一束,坐到桌前,道:&ldo;東哥,我有件事情想同你商量。&rdo;他裡面穿的也是純白孝服,領口微敞,細瘦的鎖骨和單薄的胸膛依稀可見,劉曉東還記得前幾天抱他的時候,小胸脯明明是有點兒肉的,這才幾天的功夫,就瘦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