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具具身著異教服飾的屍體,溫特斯更加確信他此前的推測:
幾乎導致塞克勒佈局崩盤的暴雨絕不是自然現象,那是一個法術,一個規模大到超乎想象的法術。
但是這個想法,溫特斯沒告訴任何人。
他已經不是那個興高采烈給艾克演示魔法的毛頭小子,保守秘密才是施法者的第一準則。
圍繞篝火溫特斯一共數出八具屍體。
屍體皆身穿獸骨、青石、金屬、綵帶裝飾的衣服,四肢詭異扭曲,表情極為痛苦。
“嘶”、“嘶”兩次裂帛聲,門簾被直接割開,大風吹散了氈帳內的煙霧。
傑士卡、安德烈等軍官帶人走進氈帳,大家一時間被帳內的恐怖景象嚇得說不出話來。
失去門簾,氈帳內部變得明亮,溫特斯得以看清更多隱藏在黑暗中的細節:
帳內每一寸地毯上都繪著陌生符號,畫著同樣陌生符號的祭器和小旗用細繩穿成一串,密密麻麻懸掛在帳牆上。
“異教祭祀?”傑士卡中校皺著眉頭問。
溫特斯點點頭:“應該是。”
夏爾眼尖,指著篝火邊上的一處地方問:“那是什麼?”
其他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金盤擺在篝火前的青石板上。
盤內滿是半乾的鮮血,還有一把匕首。
“那不會是人血吧?”安德烈突然感覺陣陣噁心。
“應該不是……”巴德臉色也有些不適:“可能是外面那匹青馬的血。”
溫特斯走到傑士卡中校身旁,低聲商量:“中校,這裡恐怕有古怪,還是讓大家先退出去。”
傑士卡沉吟著點頭同意。
民兵們本來就不願意在詭異的異教祭壇多待,得到命令後忙不迭退到帳外。
“夏爾!”溫特斯輕喚正在出帳的夏爾:“把貝爾給我帶來。”
夏爾點點頭,拔腿去找小獵人。
只剩下幾位軍官還留在氈帳內。
安德烈環顧四周,這個平素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漢突然渾身汗毛直豎,沒有來生出一股寒意。
他抱著胳膊、縮著脖子,哼哼著說:“要不咱們也走吧?可別在這……誒?溫特斯!你幹嘛?”
正在翻檢屍體的溫特斯頭也不抬回答:“總得弄清他們是如何死的吧?”
幾人看著溫特斯把其中一具略微僵硬的屍體從頭到腳檢查個遍——隔著衣服。
安德烈嚥下一口唾液,問:“有什麼發現?”
“他們確實已經死了。”溫特斯擦著手回答。
“廢話!”安德烈險些吐血:“我也能看出來!”
“還有別的嗎?”
“正因為沒找到別的,所以才奇怪。”溫特斯鼻尖微微抽動:“一點外傷都沒有。”
安德烈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往帳門方向倒退好幾步。
“沒有外傷?難道是服毒?”梅森的臉色也十分不自在,他看向傑士卡中校,問:“長官,赫德人還搞人祭嗎?”
傑士卡面露苦笑:“我又不是赫德人,我哪知道。”
事關施法者,溫特斯並沒有透露太多——他乾脆就什麼都沒說,只是繼續翻檢其他屍體。
巴德後退幾步,打量著一具屍體,說:“我怎麼感覺這個人像是在跳著舞,突然就死了?”
幾位軍官此刻才意識到:屍體“扭曲、詭異”的死狀……真的很像某種舞姿。
“什麼舞能跳到死?”梅森皺著眉頭問。
溫特斯也學著巴德倒退數步,試圖以整體的角度來看帳內的八具屍體。
“不對!”溫特斯臉色猛然大變。
“什麼不對?”帳內的軍官摸不著頭腦。
但溫特斯已經衝出帳外,衝著手下民兵大吼:“貝爾!貝爾在哪裡?”
“在這裡!”夏爾拉著小獵人氣喘吁吁跑過來。
溫特斯一把抓住小獵人的胳膊,用力之大甚至讓小獵人痛得呲牙。
“貝爾!”溫特斯急迫地問:“赫德人最重要的數字是多少?”
“啊?”貝爾一時糊塗。
溫特斯愈發急躁:“就是最重大、最吉祥、最隆重的數字!祭祀用的數字。”
“我記得是[三],獻三牲。”貝爾努力回憶著:“最隆重的時候,三牲各三頭,就是……[九]。”
果然!
溫特斯箭步回到氈帳,大吼:“不對!少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