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符合它的利益,哪怕是會傷害所有人的法案,也會被強行透過。”
“這就是舊帕拉圖陸軍,這就是它的罪!”卡伊·莫爾蘭的結語鏗鏘有力:“它對共和國、對所有人、對這片土地犯下的罪!”
“放屁!放屁!一派胡言!”蓋薩·阿多尼斯終於按捺不住,跳起來指著卡伊·莫爾蘭的鼻子大罵:“如果沒有我們,帕拉圖共和國都不會存在!如果沒有我們,新墾地還在赫德蠻子手裡!如果沒有一代代共和國軍人在大荒原浴血奮戰,你他媽哪來的機會,在這裡大放厥詞!我……我他媽宰了你!”
“我從未否認過舊陸軍的功績。”卡伊·莫爾蘭的情緒變得異常平靜,輕蔑地回應蓋薩的威脅:“但是也請讓我告訴你,蓋薩·阿多尼斯閣下,還有在場的諸位可敬的先生們……”
他冷眼看向會場中的軍官們,抬高了聲音:“假如諸位閣下只敢審判他人,不敢審判自己,那麼我現在就可以斷言——這共和,絕無再造的可能!毒樹無法結出無毒的果子。你們嘔心瀝血,也只不過是在開啟另一場迴圈罷了!”
言畢,卡伊·莫爾蘭高傲地揚起頭顱:“我的話講完了,你們可以絞死我了。”
“給他準備絞架!”蓋薩大吼:“就在這裡!”
大議事堂內的氣氛瞬間緊繃到極限,白山郡的軍官們面對蓋薩上校的命令,不知該如何應對。
“肅靜!”斯庫爾·梅克倫上校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槌頭。
大議事堂內的所有人都跟著長出了一口氣。
“今天不會有人被絞死。”斯庫爾·梅克倫上校一句話為接下來的對談奠定了基調。
上校注視著卡伊·莫爾蘭,漫長的沉默過後,他一字一頓地宣佈:“至於卡伊·莫爾蘭先生的指控,我認為……屬實!”
“嗯?”
“嗯!”
大議事堂內接連響起兩聲情緒截然不同的輕哼,眾人一片譁然。不僅是自由人,軍官們同樣驚訝於這出人意料的轉折。
蓋薩·阿多尼斯上校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法官席上的同僚。
馬加什·科爾溫中校眉頭緊鎖,但是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將目光投向斯庫爾上校,而是密切留意著不遠處的溫特斯·蒙塔涅,可惜沒能從後者的神情中看出任何端倪。
“肅靜!”斯庫爾上校沉著臉,再次敲響木槌。
大議事堂內安靜下來。
“舊陸軍體制的痼疾,沒有人比我們看得更清楚。”斯庫爾上校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以真誠的口吻發問:“但是你認為,我又該下達何樣的判決呢?你要我判處新墾地軍團有罪,命令他們將一切權力交還全體自由人大會嗎?暫不考慮是否能夠實現——假使判決能夠實現,不出三個月,新墾地行省必將淪陷。”
“我理解。”剛才針針見血卡伊·莫爾蘭,態度也適時軟化下來,他朗聲答道:
“政治理想總是要屈從於現實考量,聯盟憲章也不得不屈從於諸國國情。即使是古人也明白,當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來,必須推選出一位擁有無限權力的領袖帶領共和國走出難關。
“在聯省人已經將手伸入帕拉圖的此時此刻,要求立即兌現聯盟憲章的承諾是不現實的,我相信,這座大議事堂內諸位可敬的先生們也能理解……”
卡伊·莫爾蘭環顧大議事堂:“除非是有人想當聯省人的奴隸。”
穹頂下響起一片帶有輕蔑與贊同意味的悶哼。
會場內,蓋薩·阿多尼斯隱約有些回過味來,與此同時,馬加什·科爾溫仍舊在密切留意著溫特斯·蒙塔涅的神情。
卡伊·莫爾蘭話鋒一轉,不卑不亢地提出要求:“但是,我希望,諸位閣下們也能理解民眾的呼聲,延長大會日期,允許大會對新憲章進行討論,而不是在一個上午就將它三呼透過。”
在場的自由人們紛紛豎起耳朵。
卡伊·莫爾蘭看向在場的眾人,繼續說道:“如果不想重蹈覆轍,我們就必須吸取舊共和國的教訓,從法理上取締舊陸軍的自我統帥權,將軍隊重新置於最高權力之下——即使現實中我們還無法做到這一點。”
“如果你能耐心聽我宣讀完新憲章。”斯庫爾·梅克倫上校鋼鐵般的面孔鬆動了一下,一縷苦笑從他的嘴角掠過,他意興闌珊地說:“你的要求正是我們所希望實現的。”
“除此之外。”卡伊·莫爾蘭緊追不放:“我還有一項提案,希望能由自由人大會審議。”
蓋薩上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