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昏暗的燈火微微跳動,將幾人的影子在狹小的房間內拖長。
為首的男人緩緩開口:“既然特使沒有按照原定計劃向我們通報情況,那麼就應該認為他們已經遇難或者被俘。”
另外幾人一聲不響地聽著。既然鷹尉已經做出判斷,鷹衛就不會再質疑。
“從現在開始,首要任務不再是執行計劃,而是找到特使!啟用緊急方案,派人去其他落腳點,集結每個還能拿得起劍的人。不需要再考慮安全問題,讓所有忠於陛下的鋼堡臣僕都去打探叛軍秘密關押重要囚犯的地點。”為首的男人不顧腰腹新近縫合的傷口疼痛,撐著桌子站起身:“特使和顧問決不能落入叛黨手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遵命!”
……
……
[地點未知]
[時間未知]
除了快要把人逼瘋的的滴水聲,阿方索終於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動靜:
門軸轉動的磨擦、木板落地的悶響、愈發清晰的腳步聲……有人來了,應該是兩個人,一直走到他身旁,將束縛他四肢的鐵索換成了鐐銬。
阿方索被架了起來,然後被提出地牢。
空氣變得新鮮不少,壁爐裡有木柴在噼裡啪啦地燒著,一掃地牢的陰冷潮溼。
“這就對了。”阿方索心想。
叛黨抓獲自己以後沒有當場進行審訊,或許可以解釋為救火更重要。
但兩天快要過去,還把自己丟在地牢裡不聞不問,顯然是刻意為之——難道是把囚禁當成一種審訊手段?
“未免也太過小瞧人。”阿方索心想。他默默預演接下來的過程:誘供、恐嚇、刑訊,熬不住的時候餵給叛黨一點半真半假的情報,儘可能拖延時間,等待使者找到這裡。
短暫的旅途很快抵達終點,阿方索被綁在一把又冷又硬的扶手椅上。
頭罩被除掉,他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門窗都被釘死的斗室——還是不知道現在的時間。
面前的長桌後面,索林根州第二順位軍事長官托馬斯中校正在等著他。
托馬斯中校身旁,臉色蒼白、神情有些疲倦的假男爵正在把玩一副紙牌。
……
……
[地點:位於鋼堡北城區的安全屋]
[時間:舊城大火隔日]
一日之內,來自鋼堡各處的訊息源源不斷匯入這處臨時的指揮樞紐。
壞訊息居多,大部分安全屋要麼空無一人,要麼已經暴露。
而且真正的暴風雨顯然尚未開始,一旦對方騰出手,必然還有一輪更嚴厲的地毯式搜查。
但是也有一些好訊息:能繼續作戰的部下順利被找回,甚至還找到了一名待命的“顧問”。
與帝國安全委員會殘存的情報網重新建立聯絡則是意外收穫——雖然違背了鷹衛和皇帝之手相互隔絕的行動準則,然而當務之急是找回使者,鷹尉也顧不得許多。
“叛軍常設營地的建造規範與陛下的新軍大同小異。”
說話人在紙上不斷勾畫:
“縱橫四條道路把營地分成前中後三區。監牢通常位於中央區,緊挨著軍械庫、軍官住所和軍團大廳等公用建築。從側門可以直接進入中央區,但是要過兩道崗哨。”
“前區和後區是營房和操場,平日只駐紮叛軍的兩個大隊。如果強行攻入中央區,不可能不驚擾到營房內計程車兵。”
“但叛軍大部目前都在南山滅火,沒有投入滅火的部隊也在城內執行戒嚴命令。軍營只剩下少量的輔兵——守備薄弱,不像是有重要人物關押。”
“不過,考慮到叛軍內部偽魔法師的存在。守備薄弱很可能只是假象。實則外鬆內緊,意圖引誘我們踏進陷阱。”
鷹尉審視著軍營簡圖,過了好一會才問:“叛軍指揮官有什麼動靜?”
“叛軍在索林根州最高軍事長官馬克思·伯爾尼至今沒再露面,最近兩天都是他的副手約翰·托馬斯指揮。大火當夜,曾經短暫指揮過北城民兵的‘小伯爾尼’也沒有再出現過。”
對於情報的收集和處理工作,皇帝之手遠比鷹衛高效專業。
“經多方查證,馬克思·伯爾尼既沒有兒子,也沒有侄子,小伯爾尼毫無疑問是假身份。匯總資訊,屬下……我認為。”皇帝之手在鋼堡的副主管猶豫再三,還是說出結論:“神秘的[小伯爾尼]應該就是叛軍的偽魔法師,而且是級別很高的偽魔法師。”
鷹尉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