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送上?”
“出價足夠誘人就可以。”李維拍了拍賬本的封面。
“那不還是虧大了?”
“當然只有第一天出價最高,之後一次比一次低。不過,想要賣東西的老百姓還是會來賣的,因為他們已經信任我們了。”
李維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當然啦,直接動手搶最划算,但是閣下心腸軟,做不出那種事。”
瓦希卡哼哧一笑:“百夫長心腸軟?”
皮埃爾抬手打斷了瓦希卡,他抿起嘴唇,深深向李維頷首:“謝謝。”
“謝什麼?”李維不在意地笑著——這個行腳商的兒子總是一副快活的模樣:“不耽誤你去述職,晚點再來找你。”
說罷,李維向皮埃爾、瓦希卡各點了一下頭,抬腿離去。
“現在誰管劃分營區?”皮埃爾問。
“去找羅爾夫,讓他給你們安排住處。”李維轉過身,滑稽地倒退著行了個禮:“讓你的人留出肚子!今晚吃牛肉燉蘿蔔。牛肉一人一斤,蘿蔔管夠!”
皮埃爾笑著回了個禮。見到老朋友,讓他的心情晴朗了一些。
“走吧。”皮埃爾朗聲下令:“去找住的地方。”
繼續往軍營走,穿過塹壕、柵欄、第二道塹壕和圍牆,皮埃爾輕輕點頭。
雖然只是短期停駐,但營地該有的防禦工事一應俱全,絲毫沒有偷懶——說明鐵峰郡軍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鬆懈。
在軍營正門外,皮埃爾等到了第十二連連長羅爾夫。
得知“米切爾副官”歸建,羅爾夫一路小跑來到正門。
羅爾夫二話不說,直接給皮埃爾的部下分派了四棟現成的營房,又熱心地為皮埃爾的部下調配草料和馬廄、準備出入身牌。
這倒是給皮埃爾省下許多力氣。因為他麾下的輕騎兵既不帶帳篷、也不帶炊具,全部裝備加一塊都放不滿兩個馬鞍袋。
皮埃爾向羅爾夫道謝,十二連長卻只是漲紅了臉,一個勁地擺手。
“米切爾副官。”羅爾夫有些緊張:“您還沒見到百夫長?”
“還沒。”皮埃爾搖頭。
“那快去,快去呀。”羅爾夫好意地催促:“別擔心,您的部下交給我照看。保管等您回來的時候,馬都已經喂得飽飽的。”
“怎麼了?”皮埃爾敏銳地問:“發生什麼了嗎?”
羅爾夫卻不回答,只是催促:“您快去見百夫長,快去吧。”
皮埃爾收起疑惑,鎮定地問:“保民官閣下在營中?”
“不在,在城裡。出了軍營,直接往阿爾忒彌斯去。一營的人負責把守城門,他們會直接放您進去的。”
“那好吧。”
皮埃爾從馬鞍上解下牽著備馬的繩索,把備馬的韁繩交給瓦夏。
“我就不跟你去啦。”瓦希卡從鞍袋裡取出皮包,遞給好友,頗有自知自明地說:“我要是去,肯定少不了一頓罵。”
皮埃爾接過皮包,點了點頭,然後踏鐙上馬,就像長在鞍子上似的,策馬急步奔向阿爾忒彌斯城。
第一次綠谷戰鬥以後,皮埃爾便脫離了血狼的直接指揮,帶領兩個中隊的輕騎兵單獨展開行動。
獨立指揮作戰,毫無疑問是一項殊榮。因為除了保民官級別的正統軍官,鐵峰郡軍尚無其他人自領一軍的先例。
但是另一方面,這種安排也使得皮埃爾處於一個極易受攻擊的位置。
旁人或許不認同皮埃爾的看法,但是對於敏感又細心的皮埃爾而言,分兵不到半月,他已經能從戰友們身上感受到隱約的隔閡。
軍營和城牆之間大約有一里路,騎馬轉眼就到。
把守城門的連長認出“米切爾副官”,於是連檢查身份牌的流程都省略了,直接命令部下搬開路障。
皮埃爾道了聲謝,打馬往城內走,正遇上要出城的安德烈亞·切里尼。
安德烈原本很不愉快,見到皮埃爾,意外令他露出些許笑意:“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皮埃爾拿出十二分的謙恭:“閣下,您這是要做什麼去?”
安德烈輕哼了一聲:“釣魚去。”
皮埃爾的目光越過切里尼保民官的肩膀,看到一個年輕人扛著兩根魚竿跟在保民官後面。皮埃爾隱約記得對方也是杜薩克出身,好像名叫尼古拉?還是亞歷山大?他記不清了。於是皮埃爾也不叫名字,只是點點頭,算打了個招呼。
扛著魚竿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