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雪低頭苦笑,又喝了一杯茶,放下茶杯才開口。
“我現在這副鬼樣子,還能回去見我爹嗎?”
頓了頓,她又說:“再說我當年尋死覓活都要去獨孤一族,甚至不惜與我父母斷絕了關係,我想他們也不願見我吧。”
從她的言語中聽出,她應該還不知道母親離世的訊息。
要不要告訴她呢?
“你畢竟是他們的女兒,他們不會不願見你的。”
頓了頓,洛瑤又問:“對了,你是不是曾寫信向你爹求救?”
“寫信?”
甄雪苦笑著搖頭,“我被獨孤昇關著,身邊連紙筆都沒有,如何寫信。”
甄元道收到的那封書信,竟不是甄雪寫的!
可那封信是用甄家父女才知道的藏頭詩的形式寫下的,不是甄雪寫的,還會是誰寫的呢?
見洛瑤表情有些古怪,甄雪疑惑追問:“你在說什麼信啊?”
洛瑤不打算隱瞞,如實把甄元道收到書信的事,告訴了她。
聽完後,甄雪氣憤大罵,“那就是獨孤寸心有意欺騙我爹,他們獨孤一族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甄雪罵了獨孤寸心好久才消氣。
平靜下來後,甄雪抬眼看向洛瑤,用懇求的口吻說:“姑娘能不要把我回不夜鎮的訊息,告訴我爹嗎?”
“可以。”
“還有,我現在身上沒有銀錢,也沒什麼朋友,姑娘能收留我幾日嗎?”
“可以。”洛瑤點頭。
“多謝姑娘。”
洛瑤輕笑一聲,“如果你當年真的嫁給了我宸叔,我現在都該喊你嬸嬸了。”
“造化弄人啊。”甄雪惋惜道。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出宸叔,興許你們還能再續前緣。”
甄雪搖搖頭,“獨孤昇曾說過,我一旦逃出獨孤一族,最多隻能活三個月,我拿什麼與他再續前緣。”
洛瑤皺緊了眉頭,腦海馬上浮現甄雪那一身的傷痕,以及胸口的小血窟窿。
她想了想,還是把內心的疑惑問出口。
“你胸口的小血窟窿是怎麼回事?”
甄雪低頭,抬手捂上胸口的小血窟窿,眼底滿是怨恨,“獨孤昇用我來養蠱後,每日都要取我的心頭血,這個窟窿就是這樣留下的。”
一個正常人每日都要被取心頭血,這該多疼?
洛瑤氣憤攥緊了手,“他取你的心頭血做什麼?”
甄雪搖頭,“不知道,他從未在我面前說過。”
“獨孤昇太狠毒了!”洛瑤恨恨道。
“只怪我當初太大意,才會被他鑽了空子,落入了他的手中。”
洛瑤湊近她一些,說:“你別怕,我是個大夫,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沒人能救得了我。”甄雪搖頭。
不是她不相信洛瑤,是她太清楚獨孤昇的蠱蟲和毒草有多厲害,所以才會對自己不抱任何希望。
“你先把手伸出來,我替你把個脈看看。”
“真的不用麻煩你了,我……”
“不麻煩。”
打斷她後,洛瑤拽過她的手來,自顧自給她把脈。
甄雪的脈像時有時無,完全不是正常人該有的脈象。
偶爾跳動的脈搏,詭異萬分。
見洛瑤替自己把脈時,眉頭一直緊鎖,忍不住問:“你診斷出什麼但說無妨,不必瞞著我。”
洛瑤輕嘆一聲,表情凝重收回了手。
“我真的沒希望了吧?”甄雪一臉苦笑問。
她思索了好久,緩緩抬眼看向甄雪,“我目前確實沒找到治癒你的法子,待我回去翻閱醫書,我一定會找到救治你的法子。”
“不用了。”
“救你,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你就安心留在客棧好生歇息吧。”
“嗯。”
甄雪抬手擋在眼前,面露一絲不舒服。
“你怎麼了?”洛瑤急忙起身走近她。
甄雪用手擋著眼,從指縫看向對面的窗戶,“那扇窗戶有些亮,我有些不太舒服。”
洛瑤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立即上前把窗戶關上。
窗戶關上後,屋子裡的光線暗下來,甄雪總算舒服了。
她衝洛瑤抱歉笑笑,“興許是被獨孤昇關了太久,我有些不太適應外面的光亮。”
此時,洛瑤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