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三年,風餐露宿吃盡了苦頭。”趙雪柔聲說道。
李傳英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回去,“解放前我家在縣裡經營藥鋪和蜂蜜作坊,所以我是資本家的後代。”
趙雪一愣,片刻後不禁搖搖頭,“我明白了,你不想連累他被人看不起,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肯定受不了這些。”
這年頭出身不好的人永遠被人歧視,在趙雪看來薛明和李傳英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時代。
“你以後打算怎麼生活?孩子沒有爸爸會被別的孩子欺負吧?家裡每個男人也會被鄰居們欺負吧?”趙雪小聲問道。
這三個問題差點讓李傳英破防,她也曾無數次面對那些情況,但她有心結就是不想再找個男人嫁了。
“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和孩子相依為命,我不想給孩子找後爹。”李傳英平靜地說道。
俗話說有後爹就有後媽,再婚再育後李傳英不敢保證自己還會把部的愛給現在的兒子。
“我不會跟他見面,更不會破壞你們的感情,我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李傳英用最真誠的口吻說道。
“謝謝你!”趙雪摘下手上的戒指放桌子上,“如果遇見大麻煩就拿著戒指去公安局趙慶紅。不要推辭,我不是幫你,而是幫薛明的兒子。”
李傳英猶豫良久笑著點點頭,帶著孩子一起送趙雪離開。
趙雪推著腳踏車慢慢走出衚衕,心裡一直糾結要不要把今天的會面告訴薛明,畢竟那是他的親生骨肉。
這時金不二出現在衚衕裡,遠遠地看著趙雪的背影露出冷笑。"卡車來到蘭陽縣地界,趙二連在車廂裡拍著駕駛室喊停車。
薛明減速把卡車停在路邊,從後視鏡裡看著趙二連扶著頭髮不整的小野花下車,好像還從兜裡掏出幾塊錢給她。
小野花興高采烈跟她揮手告別,挎著籃子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人。
趙二連爬上駕駛室把後背靠在桌椅上,本就猥瑣的臉上都是賤笑,“剛才那個大妹子實在太帶勁了。” ?.?????.??
“你就不怕搞懷孕?不怕自己的孩子跟著她受苦?”薛明不理解二舅哥的腦回路,這年頭好像還沒有發明避孕套。
“這你就不懂了吧,真有了孩子她丈夫肯定感激我,她家只有三個小孩,她男人天天羨慕鄰居家的七個小孩。”趙二連嘿嘿笑。
薛明仔細一想就明白了,現在生孩子確實挺佔便宜的,首先國家給嬰幼兒分配棉花、紅糖等緊俏物品。
其次嬰兒每個月的口糧和未成年人一樣,生個嬰兒等於多一份半大孩子的口糧,所以大家都憋著勁生孩子。
“以前有很多鄉下人來咱們省城偷小孩,為的就是從公社裡多領一份口糧,所以城市嚴格控制農村人口進城。”趙二連解釋道。
薛明笑了,這真是一個抽象的世界,禮義廉恥沒有糧食重要,剛才的小野花如果真的中獎那麼她的男人肯定不會難受。
“你還是管住下半身吧,再敢搶方向盤我弄死你,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風流債告訴老爺子?”薛明簡直服了這個老六。
“妹夫商量個事,下一個野花交給你,只要你不出告我的狀,我就不向我妹告你的狀。”趙二連小聲打著商量。
薛明減速把車停在路邊,“有你這樣坑妹妹的嗎?我替你妹妹教訓你這個混蛋?”
雨點般的拳頭砸在賤人頭上,趙二連馬上抱著腦袋嗷嗷叫。當然薛明也沒有用力,這就是男人之間的瞎胡鬧。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接下來旅途果然又有很多婦女在路邊攔車,有的想搭順風車,有的是為了出賣肉體。
那些女同志知道運輸員手裡有錢有物,經常開車去外地都憋得慌,所以就有了見不得人的交易。
薛明一路不減速來到蘭陽縣城,看時間還早就直接去供銷社交貨,供銷社秦主任奉上一條香菸兩瓶五糧液拍馬屁。
好傢伙都是好煙好酒,薛明覺得自己不是來送貨的,而是來各個供銷社進貨的,收禮收到手軟。
晚上住招待所白吃白喝,第二天去供銷社用油票加滿柴油,繼續開著卡車去下一個縣送貨同時收點好處費。
下午五點放學鈴聲響起來,學生們成群放學回家,趙雪騎上腳踏車又來到第一紡織廠家屬院第十六號院。
女人對未婚夫可能存在的私生子確實很敏感,這兩天她一直在糾結,失眠到凌晨兩點還睡不著覺。
紡織廠的工人們下班了,有的一邊聊天一邊回家,有的提著菜籃子回家,趙雪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