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翠和她的乾女兒李思。
“小玉妹子有什麼急事嗎?”李思挺著大肚子跟她打招呼。
“思思姐我沒事。”童小玉懷揣著饅頭往家跑,跑進前面的十字路口時突然停住腳步,“李思的右嘴角有個痣,個頭也跟饅頭男人說的一樣……”
“不可能的。”童小玉搖搖頭繼續養家跑,村裡人都知道李思是支書的選房親戚,因為家裡受災過來投奔樊支書,根本就不是那個男人說的盲流李傳英。
如果薛明在這肯定給她兩嘴巴,李思就是改名的李傳英。
支書樊翠家一家人坐在堂屋聊天,樊翠笑著說,“小思丫頭,你大伯的意思讓你先去紡織廠當臨時工,先幹兩三年咱們再想辦法轉成正式員工,你的意思呢?”
“我聽孃的安排。”挺著大肚子的李傳英從兜裡掏出十塊錢,“大伯這幾天幫我跑工作肯定很辛苦,麻煩阿孃買些肉替我感謝他。”
“都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樊翠笑眯眯地接著,她對李傳英的照顧是發自內心的好,因為李傳英肚子裡懷著薛明的孩子。
前些日子人民日報再次報道了薛明的事蹟,國家有關部門正式授予薛明同志“人民發明家”的榮譽。
她盤算著等孩子生出來就給薛明寫信,這種收容撫育的恩情怎麼著也得值二百塊錢吧。
樊翠的老公姚洪文露出憨笑,“小思在紡織廠裡好好幹,爭取早日轉成正式員工,到時候就是薛明高攀你。”
樊家人都笑了,李傳英跟著強顏歡笑,我永遠都配不上我的他。"黎明時分一個青年婦女從樹上爬下來,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子撅著屁股撿地上的樹皮,很快就撿了半籃子。
小男孩的肚皮突然咕咕叫,仰起髒兮兮的小臉看青年婦女,“小玉姨,我肚子餓。”
“吃吧。”童小玉遞給他一塊樹皮。
男孩馬上放進嘴裡嚼好像餓死鬼投胎,吃著吃著突然一聲驚叫,整個跳起來看著前方。
前方出現一個陌生男人,身邊還跟著一條肥嘟嘟的大黃狗。
童小玉也嚇得不輕,回過神後趕緊把裝著樹皮籃子抱在懷裡,“我是紅日大隊的童小玉,你哪個大隊的?”
女孩子頗有些色厲內荏,薛明看看籃子裡的樹皮,再看看被扒了皮光禿禿的樹,突然就有些哭笑不得。
小樹林中其他樹都有樹皮,唯獨這棵被剝得乾乾淨淨,因為在夜色中反光嚇到了他。
“這是一棵榆樹吧,我吃過榆錢沒吃過榆樹皮,好吃嗎?”薛明問小男孩。
童小玉又把小男孩擋在身後,“樹皮當然沒有白麵饃好吃,快說你到底是哪個大隊的,再不說我就叫人了。” ?.?????.??
“我是路過的,想跟你打聽一個人。”薛明從口袋裡掏照片,下一秒就皺起了眉頭,照片竟然不見了。
明明就裝在口袋裡為什麼不見了,閉上雙眼用意念掃描整個空間還是沒發現照片。
眉頭皺的更深,仔細想想應該是昨天給治安隊長掏香菸時掉在了地上。不過底板還在,等下找一個照相館多洗幾張。
童小玉一臉的警惕,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緊緊地抱著樹皮籃子。
這種精神狀態肯定不能好好交流,薛明從書包裡摸出一個饅頭說道,“我想嚐嚐榆樹皮的味道,這個饅頭能換兩塊樹皮嗎?”
小男孩直盯著饅頭流口水,手裡的榆樹皮瞬間就不香了,童小玉也盯著饅頭弱弱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不信拉倒,我去找別人換。”薛明假裝把饅頭裝書包。
童小玉馬上跑過來搶走饅頭,從籃子裡拿兩個大樹皮塞給薛明,掰一半饅頭給男孩開始狼吞虎嚥。
薛明咬一口樹皮用牙嚼,一股子生樹皮味兒確實不好吃,噗的一聲吐出來把剩下的樹皮裝書包裡。
榆樹皮是為數不多可以食用的樹皮,自古以來就是老百姓的救命糧。樹皮由外到內分為,死皮層、周皮和韌皮層。
死皮層是樹幹外部硬化的死皮不能吃,能吃的是為大樹輸送水分和養料的韌皮。
小男孩吃完饅頭眼巴巴地盯著薛明鼓囊囊的書包,童小玉臉上一陣糾結,“包裡還有饅頭嗎,我用樹皮跟你換。”
“榆樹皮沒有榆錢好吃,你想吃饅頭也可以,用錢或者之前的東西跟我換,這麼大饅頭三角錢一個童叟無欺。”薛明說道。
童小玉當然沒錢,如果有錢也不會半夜出來剝樹皮,她糾結了半分鐘把籃子給小男孩,“嘎子你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