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林是光明公社的供銷社主任,論官職和等級完爆在座的所有人,理所當然的成為酒桌上的核心。
薛明懷疑這小老頭是卡著飯點來的,不過三份錄取通知書是真金白銀,所有人都很羨慕。
整個光明公社只有一個小學和一箇中學,能進去讀書的都是非農業戶口,為了安排薛家兄妹裴林出了不少力。
“我敬裴主任一杯,感謝裴主任嘔心瀝血。”薛明端著酒杯站起來敬酒。 ?.?????.??
“你坐下說話,咱們爺倆沒那麼多規矩。”裴林十分開心,大魚大肉好酒好菜吃得他爽歪歪。
“讀書識字是一輩子的事,我也敬裴主任一杯。”趙田帶頭幹部們輪流敬酒,很快就幹完了兩瓶洋河一瓶金獎白蘭地。
眾人喝得醉醺醺,說話也就多了起來,說著說著就成了表彰大會。
“同志們,我裴林認為薛明是個好孩子,我就沒見過這麼能幹的同志。”
“裴主任說得對了,不能幹的同志蓋不起五間磚瓦房,同志們說對不對?”
“支書的話有道理,薛明是咱們趙村生產大隊的勞動模範,也是思想積極向上的好同志。”
你一言我一語誇得薛明不好意思,什麼勞動模範什麼好同志都是虛的,他只想讓自己和親人好好活著。
這年頭讀書確實能改變命運,很多領導幹部都是平民大學生,希望弟弟妹妹能抗過未來的六七十年代。
隔壁房間劉月娥不停地抹眼淚,老薛家終於出學生了,她現在沒心情吃飯只想趕緊給孩子們準備書包和鋪蓋。
郭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小英小清小民你們要好好學生,將來考上大學當上大官報答你們的大哥。”
薛清薛民連連點頭,薛英卻興致缺缺,剛蓋好的新房沒機會住了,學校裡要求學生同吃同住。
酒席結束後趙田送裴林回鎮上,客人們悉數離開,收拾完餐桌黃美葉也帶著孩子回劉村,出來這麼久她也想家了。
明天要送弟弟妹妹去鎮上報名,老媽和兩個妹妹連夜縫製書包,時間太緊很多東西來不及準備。
薛明從空間裡拿出部棉布,“媽,給小英他們再做一套衣服,在鎮上住校必須有換洗的衣服。”
“大哥我不想上學,女孩上學沒用,我要在家跟你玩。”薛英忍了又忍終於哭出聲。
“玩個錘子,我可沒時間陪你玩。”薛明看看手錶轉身走出家門,家裡面薛英哭得更兇。
趙田說做傢俱最好用松木,森林裡大部分都是松樹,薛明來到人跡罕至的地方掄起斧頭伐木。
把砍倒的樹扔進空間,再用鐵鍬和斧頭把樹根刨出來,最後用鐵鍬填平土坑掩蓋現場。
天黑了就把煤油馬燈掛在樹上,掄著斧頭砍到凌晨兩點,第二天早上回到家發現趙田和孫玉厚都在,
院子裡有一輛驢車,趙田笑眯眯摸著驢頭,“我和玉厚去縣裡開會可以順路捎帶你們。”
“謝謝老叔。”薛明馬上和老媽把棉被床單放在車上,三個學生揹著書包穿得整整
齊齊。
劉月娥搬著半袋小麥出門,薛明攔住她又把小麥提進屋裡,“飯票我來搞,你就不用操心了。”
“孩子們,在學校裡一定要聽老師的話,好好學習不要搗蛋。”兒行千里母擔憂,劉月娥千叮萬囑兩眼含淚。
“媽你別哭,我和弟弟一定好好學習。”薛英的眼淚嘩嘩地流。
“行了別哭了,學校裡半個月放假一天,到時候我接你們回家。”薛明說道。
小毛驢脖子上掛著鈴鐺,孫玉厚駕駛著毛驢車拉著一車人叮噹叮噹走出劉村,趙田騎著腳踏車跟著車走。
到了鎮上孫玉厚把皮鞭給薛明,“你會趕毛驢車,我和支書用你的洋車去縣裡開會。”
“會的。”薛明鄙視他們,原來這兩個小老頭是想騎著進口腳踏車去縣裡裝逼。
趕著驢車一路打聽來到光明公社小學,不大的校園裡到處是槐樹和桐樹,依稀有陣陣讀書聲從教室裡傳出來。
薛明還聽見了歌聲,東方紅太陽昇什麼的,還有讓我們蕩起雙槳。
“你是薛明同志?”一箇中年人走過來,“這三個孩子是不是薛英、薛清和薛民?”
“是的,你是米雲達李校長吧。”薛明拿出三份錄取通知書遞給他。
米雲達今年54歲,瓜子臉倒著長,留著山羊鬍看起來很和藹,既是副校長又是裴林的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