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慕動作上是要拉著江黎秋往另一個方向走，音量卻不減，原本這周圍就已經闕然無聲，這句話更是顯得突兀。
她們還沒走兩步，杜少宇已經聽到聲音轉頭追了過來，攔住她們的去路。
此時江黎秋在想著怎麼打發杜少宇，壓根沒發覺到旁邊的妹妹眼眸裡閃過一抹狡詐的光，狠厲似刀。
“阿秋。”杜少宇的臉色有些憔悴，還是習慣這麼喊她，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的尷尬，彷彿在訂婚上當著全A市告白失敗的人不是他一般，雙手還捧著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杜先生，有事嗎？”江黎秋疏離地旁邊讓了幾步，始終保持著距離。
江雨慕憤憤地拉著姐姐，瞪著杜少宇，一副維護的口吻：“你離我姐姐遠一點，我姐姐好不容易和姐夫和好如初了，少宇哥，你也該有自己的生活，別再來糾纏我姐姐，否則被我姐夫知道了，可就不是報警這麼簡單。”
“我只是想和她說說話……”
“你再這樣，我打電話了。”江雨慕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按出的快捷鍵卻是厲嘉承的號碼，她就不信厲嘉承看到這一幕會什麼都不懷疑。
然而還沒撥出去就被江黎秋伸手攔住。
江雨慕慌了一瞬，以為被姐姐看到了螢幕上顯示的號碼，死死捂住螢幕，支支吾吾正要解釋，就聽到女聲響起。
“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先到門口等我。”江黎秋冷靜說著，眸子裡一片冷色，語氣不容拒絕。
江雨慕暗自鬆了口氣，卻又不明白姐姐為什麼這個態度，孤疑的眼神在他們兩個人之間遊走幾秒。隨後才走出去，貓在門口的側角，調整好攝像頭的角度，按下錄製。
大廳內。
杜少宇以為這件事有轉彎的餘地，神情陡變激動，靠近江黎秋，“我就知道……”
“當年你做了什麼？”
兩個聲音同時出現，只不過一個是欣喜，一個則是質問。
“你說什麼？”杜少宇頓時臉色變了變，眼神有些不自然，整個人緊張了起來，“什麼當年的事，我不知道。”
“當年我爸媽的財政操縱案，你們杜家在裡面充當了什麼角色。”江黎秋一字一句地說著，每一個字都飽含了怒意，“我這麼說，夠清楚了嗎？”
如果說之前只是猜疑，那現在依照杜少宇的反應，她覺得這事有很大的機率和她猜的一樣。
“你說什麼呢。”杜少宇用笑掩飾心裡滋生出來的不安，神情很快恢復如常，認真解釋，“我知道你在怪我，當年事發後沒有對你們家施以援手，但當時我的勢力還不穩固，族裡的人不信任我的實力，恨不得將我從公司裡趕出去，取而代之。江家的窟窿這麼大，我即便是賭上整個杜家都沒有辦法挽救，更別說當時的我根本就做不到。”
“甚至於……當年的婚約都是被強制取消，根本不是出於我的本願，他們還不讓我和你聯絡。”
說到最後，他的笑容變得苦澀。
“我父母當年做的這一切也是為了自保，為了整個家族。但凡這件事涉及不那麼嚴重，以兩家的關係，斷不可能袖手旁觀。如果你還是覺得難以接受，我再替他們和你說聲對不起。”
江黎秋冷哼一聲。
這話可說得真漂亮，不僅摘了他自己的責任，還把一切都推了回來，彷彿她再計較杜家的責任，那便是無理攪三分。
“不需要。”江黎秋見狀，也不覺得有什麼好聊下去的，冷淡道，“我不是傻子，更不是當年無能為力的我，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我自己會查。”
頓了下，她的語氣更冷幾分。
“倘若杜家真的在背後推波助瀾、添了一把火，我絕對會讓你們付出應有的代價，你到時候犯不著來求我，我們之間更沒有什麼情分可以讓我對杜家網開一面。”
江黎秋將自己的立場擺得明明白白，說完便果斷轉身離開，背影單薄卻透著股傲氣，迎光遠去，影子被拉長至消失，隱匿於沉重的夜色中。
抓都抓不住。
杜少宇單手拿花垂了下來，手無意識地抓緊，耳邊響起包裝紙細窣的響聲，他的眼眸添了抹深色，沒有半點溫情所在，只剩下戾氣和糾結。
江黎秋既然問得出這句話，那就證明她知道了什麼，只是還沒有證據。
難道真的要……
“姐，少宇哥又來纏著你做什麼？”江雨慕試探道。
她早就在江黎秋出來前將手機收好，假裝什麼都沒有做過，只是離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