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嘉承鷹隼的眸子一眯,藉著車燈,打量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看你妹妹?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不用,”江黎秋飛快的拒絕,“你先送糰子回去吧,這條路好打車。”
“也好。”厲嘉承今天出乎意料的好說話,“那你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好。”江黎秋點點頭,心裡有些不安。
她撒謊了。
厲嘉承假裝沒有看到她臉上的豫色,用力踩下油門,黑色賓利一下子跑出去好遠。
江黎秋在原地站了好久,夜風貫穿她單薄的衣裙,直到車尾燈消失在視野裡,她才招手攔下了輛計程車。
“師傅,麻煩去蓬雪灣。”
“好嘞。”
計程車在飄搖路燈下調轉了個方向,一路向東行駛。
與此同時,賓利車在紅燈路口停了下來,摸出手機。
“韓爍,幫我盯住江黎秋,我要知道她今晚去過的地方,見過的人。”
“是,先生。”
……
到蓬雪灣的時候,天空已經開始下起小雨。
下了計程車,江黎秋便直奔沙灘。
果然,在沙灘的礁石上,她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背影。
礁石下零星散落著啤酒瓶,加上他手邊的那個,不多不少正好十二個。
江黎秋原本急促的步伐一下子變得遲鈍,踩在沙灘上,她無比緩慢的走向礁石上的那個身影。
夜晚的海水極靜,幽藍色燈光斜斜映在變幻莫測的海面上,激起層層淺波,細雨絲絲纏繞,猶如霧靄深處,蓬萊仙境。
男人似乎有所察覺她的到來,拿起手邊的酒瓶放在嘴邊灌了一大口,颯爽的笑聲被海風吹的極其迷離:“小黎,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被他的自負險些惹笑,江黎秋拿手撩撥開粘到嘴角的髮絲,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停住腳步:“杜少宇,你找我到底是什麼事情?”
杜少宇回過頭來,眼裡的深情被海風吹散放逐大海:“小黎,我想你了。”
“呵。”
江黎秋冷冷的抱起雙臂,“杜少,我現在已為人婦,這話給我先生聽見,他會不開心的。”
“小黎,你別再自欺欺人了!”杜少宇從礁石上跳了下來,一步步向她走來:“你騙得了所有人,可是你騙得過你自己嗎?你跟厲嘉承只不過是逢場作戲對不對!”
他的聲音有些犀利,聽起來叫人很不舒服,在沒搞清楚他真實目的前,江黎秋始終都是那副輕描淡寫的態度:“當然不是,杜少你心思太活絡了。”
“別叫我杜少!”狠狠把手裡的啤酒瓶扔的老遠,杜少宇英俊的臉龐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一點點清晰起來,“小黎,像以前那樣叫我少宇,好不好?”
他的尾音裡甚至帶上了懇求的味道。
江黎秋不由覺得嘲諷,當初她也是這樣低聲下氣的拉扯住他的衣角,卑微的祈求,少宇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當初那道背影決絕又利落,如同一柄利刃,斬斷了她對他的所有幻想,在她的心上狠狠豁開一道大口子。
江黎秋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再陷入那段無比痛苦的回憶。
雨聲潺潺,她拿手挽了挽沾染上雨水的頭髮,笑意溫涼:“杜少,打感情牌我很顯然不是你的對手,你接近我有什麼意圖不妨說出來,省的我費心猜。”
杜少宇擰下了眉頭,傷心欲絕的望著她:“小黎,我在你心裡,竟然齷齪至此?”
“的確如此。”她輕慢的笑著。
閉了閉眼,杜少宇的聲音很輕,一出口就被揉碎進了腥鹹的海風裡:“小黎,你還是恨我嗎?恨我當初……”
“怎麼會,”江黎秋打斷他,眉目間有淡淡的嘲弄:“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心裡真擠不進對您的恨意,您多慮了。”
將幾縷調皮的碎髮撩到腦後,一不小心就露出了脖子上昨晚被厲嘉承留下的痕跡。
深深淺淺,遍佈著曖昧的痕跡。
他也是男人,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杜少宇目光一凜,反手就大力扣住她的肩膀,“你們這麼快就做過了?”
酒氣借海風吹到臉上,味道有些難聞,江黎秋皺了皺眉,試圖將杜少宇推開:“做過又怎麼樣,我們是夫妻,這也無可厚非吧。”
“你真的讓他碰你了?”杜少宇鐵鉗似的五指用力攥緊了她瘦削的肩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