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岫掀開簾子看向車外,沿途風光蒼茫,大地才染上薄綠,樹木開始抽芽,一片生機。
這還是他第一次到城外山區,今年年後天氣一直很暖和,感覺林木比往年綠得早。
山上偶爾有些粉白色,是盛開的桃花和早開的櫻花。
他仔細想想隴州地形,最南邊靠近洛州,隴州城應該位於中部,與隴州北偏東方向接壤的是草原。
跟凌岫印象中的那個地方還是有些差別,氣候更加舒適些,沒有印象中那麼多風沙。
事實上,凌岫所在的隴州城並不靠近西羌,西北大營才是在更西北邊,環境更艱苦。
隴洲北大營主要是護衛府城,以防歸附的部族生亂,最重要的是抵禦更北邊的草原北狄。
可以說隴州城是連線西北與中原的咽喉樞紐,位置何等重要。
難怪朝廷特意設定兩大營相互照應,鎮守邊境。還委派了阮將軍這樣的青年將才駐守此地。
邊看著西北壯麗的景色,邊想著事。
人們以城池縣鎮聚集,山野之外人煙稀少。
凌岫正覺得要去的地方太遠了點,頓時馬車一嗝蹬,他想要開啟簾子,紫菱在外面喊,“坐穩!別出來!”
他趕緊坐回去,拉住阮玉瑤的手。馬車陡然加速,他盡力穩住。
心中緊張,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突然聽到破空聲傳來,有箭矢射在車廂上。
阮玉瑤嚇壞了,小臉煞白。凌岫把她壓在身下,儘量護住。
馬車被逼停,他聽到外面傳來刀劍亂聲,有賊人撲向馬車,聽車伕和紫菱在抵抗。
心中一凜,恐怕不能善了,他們只有幾個人。
他拍拍玉瑤,“噓。”手指擋著嘴巴搖頭,示意別出聲。
他輕聲告訴她,先冷靜,等下馬車跑起來,他去引開賊人,她自己駕車有多遠跑多遠!
準備好,他心一橫,拔下玉瑤頭上的髮釵,開啟簾子,狠狠扎向馬屁股,馬兒痛覺嘶鳴一聲,發瘋一樣撒蹄狂奔。
凌岫瞅準時機,喊一二三,跑,往樹林灌木的叢生地方的地方滾下去。
以減少傷害的姿勢落地,來不及感覺痛楚,快速往草木叢生的地方跑。
他跳車的時候隱約看見有黑衣人追來,他只能盡力往前跑。
幸好經歷過逃難,和堅持鍛鍊身體,還能堅持住不倒下。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有多遠,只知道盡力往前。他生怕沒有引開敵人,自己也不知道在哪裡,現在回去求援,來不來得及。
披頭散髮,不管不顧,他隱約感覺到還有人在追他。
凌岫感覺自己渾身發熱,氣喘如牛,汗如雨下,他快沒有力氣了。突然腳下一空,滾下了陡坡,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心中焦急,急醒了,一動渾身痠疼,腿更痛。
他被救了嗎?玉瑤呢?糟了!急得一動,疼的吸氣。
“有沒有人?”他大喊“救人啊。”
“小點聲。”
凌岫一看,竟然是杜大夫!“醒了就沒事了,皮外傷加上竭力才會昏睡。”
他點頭,萬幸沒有骨折,估計只是撞到了。
“玉瑤呢!她在哪裡?紫菱呢!”他很慌,千萬不要出事。
“將軍派人去找了,夫人急暈了,你們怎麼回事?”
“遇到了賊人。”凌岫垂下眼。
“府裡都忙暈了,李管家讓老夫照看你這丫頭,藥可以喝了,寧神靜氣。”
他接過來一口悶掉,下床去,杜大夫還想阻止他,“我一定要去,親自去找人。”
出門才發現,原來在正院,小跑出去,半道上遇見李管家,他趕緊喊:“李管家,我要去找玉瑤小姐,能不能派人跟我一起?”
“行。”李管家安排了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來,騎著馬。
“將軍到了哪裡尋找?”
“出事的地方,你去城外甘山以南的野外會合。”
凌岫點點頭,顧不得其他,請求別人帶他騎馬,直往出事的方向趕去。
策馬疾馳,半個小時就趕到了地方,凌岫帶著那護衛沿著馬車痕跡一路找過去。
一盞茶功夫,與將軍一行人會合。
凌岫看見阮將軍手中握著玉瑤的髮釵,帶著血跡,正是紮了馬匹的那支。
“這是……”懸崖絕壁,凌岫心頭一沉。
可以想象,馬車奔跑了一盞茶功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