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突然出現的危機感,以及天機珠的不安跳動,都讓戰景逸心裡不禁感到有些不安。
然而,不安的不僅僅是戰景逸。
此刻,已走到半山腰上方覺惡念,也在這一剎那,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心裡咯噔一下,渾身汗毛乍起,抬頭一瞧,頭頂的天空什麼也看不到。
可越是如此,他心裡越是感到可怕,一縷涼風出來,竟然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空氣中似有絲絲不詳的氣韻湧來,只是一縷氣息而已,卻已經讓他渾身發毛。
“這幫牛鼻子老道!”
大罵一聲,方覺惡念這下徹底不敢託大了,雙手在虛空中描畫著什麼,很快,就見頭頂的血肉爐,驟然迎風便長。
驟然間,血肉爐內一股遮天血光從爐口噴出,竟將眼前空間,化作一片血海汪澤。
“給我破!”
血海滾滾,方覺惡念昂立在血海之上,揮袖間,引動血海潮汐逆流而上,所過之處萬物腐化,生機斷絕。
看到此景,摩尼教主等人不禁大驚,紛紛全力催動大陣滋生出更多的火鴉,但這些火鴉一觸碰到血海,驟然就煙消雲散,根本無法抵禦。
“啊!”
下一刻,陣壇上發出一聲慘叫,一名教主竟然遭到了反噬,被一絲血氣侵蝕,雙臂轉瞬間居然化作腐肉。
還好一旁同伴見狀,眼疾手快,拔刀將兩隻手臂一併斬斷,只見兩隻手臂跌落在地上,不過一眨眼,居然血肉消融化作森森白骨,看得人心驚膽顫。
“不好,陣要破了!”
眼見空氣中血霧瀰漫而來,摩尼教主等人此刻也顧不得陣法能否拖延,立刻轉身就跑,畢竟小命要緊,能活多久活多久。
“噗!”
這時血霧中一支血箭破空疾馳而來,摩尼教主也是巧了,可能跑得過於倉促,腳下居然一滑就摔了出去,剛好躲過了這支血箭。
但摩尼教主身邊的一位教主,可就沒這麼幸運了,血箭一箭貫穿他的胸口,這傢伙也算數一數二的高手,這時竟然連慘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渾身血肉頓時化作一灘肉泥。
“你們誰都跑不了!”
血光湧動,方覺惡念站在血潮之上,左手為弓,右手搭箭,正滿臉冷漠地看著紛紛逃走的一眾人。
此刻的方覺惡念,雙眼含煞,眼底滿是暴虐的殺氣,他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空氣中瀰漫的氣息,越發讓他有些不安。
彷彿是這裡的樹葉,一根青草,一顆石頭上,都沾染著一絲讓他有些膽寒的氣息。
這時候的方覺惡念只想能儘快殺過去,不管殷常平這些牛鼻子老道在幹什麼,都要把他們殺個乾乾淨淨,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將心底的不安消弭掉。
“嗡!”
一聲輕顫的弓弦聲在方覺惡念指尖響起,隨著響聲,一道血光長達數里,逆天而上!
這一箭是他腳下的血水所凝,一時間,彷彿賦予了生命,注入了枉死在他手中的靈魂一樣,引得天地之間,天哭地嚎,鬼神厭棄。
“噗!”
箭光所至,又是一道血光濺起,一位正在瘋狂逃竄的教主,一聲大叫,眉心被一箭洞穿,腦袋驟然在半空中炸開,魂飛魄散。
說話間,方覺惡念手指不斷撥動弓弦,一支支血箭,箭無虛發,但凡出手,任憑你有神通寶物護體,也難逃一死。
……
看著眾多教主被方覺惡念一人殺得狼狽不堪,遠處的宋亮亮等人頭皮發麻,別說是主動出擊,這時候他們連頭都不敢冒出來。
所有人都生怕方覺惡念一箭射過來,他們這些人可沒一個能撐得住。
“真人!”
眼看著漫天血光越發越近,祭壇下一眾道宗弟子,漸漸也開始心裡發慌了起來,幾位長老眉頭緊鎖,卻是不語,盤坐在祭壇之上,手指掐訣,口中念唱著祈告經歌。
“太一混元之炁,虛空無極之尊。稟日月之元精,初成胎息……”
似經似歌,陣陣祈詞唸誦,眼前火盆焚燒的黃紙,也隨著一股子青煙縹緲而上。
“受乾坤之正炁,乃賦真形。膺上皇榮賜,作五嶽綱維。判死書生,消災退厄。輪迴造化,天地寬厚。大悲大願,至聖至慈。掌管人道,東嶽天齊大生仁聖帝。太靈蒼廣,司命真君,威權自在天尊。”
隨著時間的一點一滴過去,陣陣歌聲越發空靈,周圍也不知道何時捲起陣陣陰風,風捲雲湧,反而讓這座山頭越發顯得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