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時八節,其中八個節氣是必考,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
根據各郡縣的情況不同,最少考十二個節氣,最嚴苛的上等縣或上等郡,二十四節氣都會考。
轉正的三關,‘轄區收成’、‘德行考評’、‘能力考評’三者合一,總稱‘冬評’。
之後再經歷一次‘廟考’,上了就能‘納官’,進入氣運王朝體系。
冬評中的‘能力考評’,也即根據二十四個節氣來定的考試,佔比較大。
這一關不過,不被舉薦,廟考都參加不了。
有志轉正的吏員,基本不會錯過任何一次能力考評。
薛聞仲迴歸槐柳院的首次講課,引來了大批的吏員探望。
“薛老,您可安康?”
老司農微笑道:“已無大礙。”
“老師,我這裡有一根百年份的地黃精,請老師收下。”
“好意心領了,拿回去吧。”
“薛老…”
不止薛聞仲麾下的吏員,別院的吏員,也紛紛來探望。
倒不是好心,而是來聽課的。
因為上兩次小暑考核是陳志傑出的,這次立秋和下一次,就該輪到薛聞仲了。
“薛司農,立秋考核,您不會和陳大人一樣,出什麼刁鑽的題來為難我們吧?再來一次‘食谷鳥天災’,今年穀縣怕是沒人能中了。”
“不錯,我南方豈有鳩鳥?”
有大膽的吏員這樣提問,引來一陣鬨笑。
換做別的司農,基本不會有吏員敢這麼開玩笑,但薛聞仲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性格溫和,講課的氣氛相當不錯,吏員也敢大膽的開玩笑。
老司農道:“你們都想知道立秋考什麼?”
“是啊老司農,您給說說?”眾人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
薛聞仲微微一笑:“立秋之日,自然知曉。”
“害…”
底下又是一陣鬨笑。
雖是廢話文學,但趙興卻喜歡這種氣氛,其他院他也去旁聽過,或是板正嚴肅,或是高深難懂,只以最高水平能聽懂的那幾人來講,十分不友好。
再一看薛聞仲氣色紅潤,似乎完全沒受前陣子的病影響,他也放心不少,只是眉宇間仍舊有一絲散不開的憂愁,似乎是懷有心事。
前院講解過後,趙興照例進入了後院單獨加練。
薛聞仲見他手裡還提著東西,頓時臉色不悅:“怎麼你也要學人送禮?”
趙興將綁著的三隻鴨子放到後院的禽倉:“這可不是送禮,老師您忘了,我之前練習復行草人,把您一隻鴨子給攆飛,我這是給您抓回來了。”
薛聞仲指了指道:“那為何是三隻?”
趙興正色道:“自是這鴨子出去晃盪了幾天,找了個伴,又生了一隻,學生心善,不忍拆散一家子,問過鴨子意見後,就將其一起帶了回來。”
薛聞仲聽他一本正經的胡扯模樣,不由得逗樂了,笑著罵道:“胡說八道!”
這一笑,就是默許了,他看得出來,趙興是在討他開心。不是上下級的那種討好,而是師生間的那種關心。
趙興也能夠感覺到,薛聞仲這次回來後,態度也發生了某種變化。
無論是閒聊言談還是教學,帶給他的感覺,是老師身份大過於上級身份的。
這是個好現象,至於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司農不說,他也不會去追問,以免觸及人家傷心事。
“立秋,秋季之始也,雖然仍是酷熱,但陽氣漸收、陰氣漸長,是由陽盛,逐漸轉變為陰盛的轉折,作物由繁茂成長趨向於成熟。”
“雨量、氣候都將開始轉折下行,作物也會受其影響。”
“四農書曾言:‘秋者陰氣始下,故萬物收’。”
練習即將結束之時,老司農突然講了這麼一段話。
趙興有些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告辭。
回家的路上,他品味著老司農的話語。
“薛聞仲三句話都提到了作物成熟,看來立秋考核,是和培育植物有關了。”
“看來我這幾天得多練練培育法術才行。”
回到家裡,已經過了飯點。趙瑞德不見蹤影,蔡夫人看到這消食鬼回來,自然又是沒什麼好臉色,直接進了門。
趙興也不以為意,自己去廚房找吃的,倒是趙政又從他孃的房裡跑了出來,興沖沖的幫大哥盛飯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