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謝塵才慢慢睜開眼睛，帶著迷離的目光，終於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楚小姐？”
楚嘉禾看見是他後，心裡的氣馬上就消了。
“你不應該在十里笙歌嗎，怎麼會在這裡？”
謝塵單手撐著牆，想要站起來。
楚嘉禾從剛才就知道他喝了不少酒，就走過去，把他從地上攙扶起來。
“謝謝。”謝塵站好後，馬上就和她保持了距離。
“我今晚請假了，沒去上班。”說完後，他又補充道：“對不起，剛剛我沒注意才撞到你，實在不好意思。”
楚嘉禾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更何況眼前的男人還算是跟自己認識，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沒事，你喝了這麼多酒，看不清路也正常。”
說來也奇怪，楚嘉禾覺得自己好像面對他這張臉，也生不起來氣。
“你跟酒吧請假，怎麼會來這喝酒，還喝這麼多？”
謝塵聽見她的話，扯著唇笑了一下，“我在十里笙歌是兼職，因為今天跟領匯出來應酬，才請假了。”
楚嘉禾聞言，眉頭輕輕皺起，“所以你白天在公司上班，下班就去兼職，還那麼晚才能回家？”
“是。”謝塵單手扶著牆，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覺得胃裡一陣翻滾。
他對楚嘉禾擺擺手，腳步不穩的跑向洗手間。
楚嘉禾看著他的身影，拿出手機給秦樂之發了一條資訊，【樂樂，我遇見一個朋友，晚一會兒過去。】
秦樂之幾乎是秒回，【好。】
接著，楚嘉禾轉身去了酒店前臺，要了一瓶常溫的礦泉水後，又折返回去。
衛生間裡，謝塵雙眼通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吐出來後，胃裡的難受才緩解了一些。
走到洗手檯前，他用手接了一捧水撲在臉上，那種頭暈腦脹的感覺消失不少。
乾淨明亮的鏡子上也被濺上了不少水滴，謝塵緩緩抬眸，看向裡面的自己。
額前的碎髮被水打溼，水珠順著臉頰流到下巴上，又滴落在水池裡。
怎麼看都覺得狼狽。
他苦笑一下，忽然看見自己身後出現一個人。
謝塵猛然轉身，看見原本應該離開的楚嘉禾站在走廊上，正看向自己。
“你……”
他很是驚訝，話都說不出來。
不是應該走了嗎？
怎麼會回來？
楚嘉禾一點也不意外他的反應，便舉起手裡的水，聲音溫柔，“看你不太舒服，給你拿了瓶水。”
謝塵的目光這才轉到水瓶上，眼底更加不可思議。
竟是給自己去買水了。
他從裡面走出來，停在她面前，伸手把水接過來，非常誠懇的說道：“謝謝，楚小姐。”
楚嘉禾抿唇，沒有說話。
只是又看見他臉上和頭髮上的水珠時，就開啟包拿出紙巾遞過去，“給你，擦擦吧。”
謝塵擰瓶蓋的手一頓，垂著的眸子正好看見伸到自己面前的小手。
很細，很白，指甲上做了精緻的美甲。
不僅如此，連她手裡的紙巾都印著漂亮的花紋，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
楚嘉禾見他許久不接，手都舉的有些酸了。
“你。”她又把手向前伸了一下，“你該不會想讓我幫你擦吧？”
這句話純屬玩笑，而謝塵卻突然抬起臉，對上她的眼睛時，有些不自然，“當然不是，謝謝。”
說完，他就把紙巾拿過來，胡亂的擦了下臉。
楚嘉禾看著他略顯慌亂的動作，不由得笑起來。
謝塵擦完後，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水。
“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聞言，男人一愣，“什麼？”
“白天上班，晚上兼職。”楚嘉禾說道。
謝塵：“嗯。”
楚嘉禾捏著包包的手收緊，“你很缺錢。”
謝塵恢復清亮的眸子閃了閃，似乎有種被人看穿的窘迫感。
過了幾秒，他才微微點頭，從嗓間哼出一個音節，“嗯。”
這個回答，楚嘉禾雖然早就料到，可聽他自己說出來，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一時間，她好像有些沒來由的心疼。
可自己從小錦衣玉食，尤其是沒有為錢這件事操過心，根本體會不到他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