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嶽國。
此時正值秋季,是皇宮內一年最難見到的盛景。
鬱鬱蔥蔥的樹木凋落了枯黃的葉片,隨著微風,飄落在宮內的各個角落。
給金碧輝煌的皇宮又增添了幾分別樣的顏色。
清平殿內,一女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銅鏡前,看著後面的宮女給自己梳妝打扮。
鏡中的女孩生的一副好皮囊,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但她卻是美的在骨也在皮。
吹彈可破的臉蛋兒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光滑細膩,膚若凝脂,額間的花鈿更是給她平添了幾分柔美。
那雙水汪汪的杏眸更顯清純,只是細看之下,裡面似乎還藏著別樣的情緒。
“公主,好了。”小宮女把木梳放下,跪在她身邊拿起匣子裡的口脂遞給她。
女子垂眸,伸手接過來,放在雙唇中間輕輕地抿了一下。
小宮女把口脂放好,對女子恭敬地說道:“公主,您看可好?”
女子仔細端詳著鏡中的人,柳夭桃豔,月眉星眼,只是略施粉黛,便能看出是個絕色佳人。
她伸出纖細柔嫩的玉指碰了一下頭上的華冠,上面的珠子還微微閃爍著光芒。
今日的自己,確實好看極了。
“如此,甚好。”女子淺笑,嗓音婉轉動聽。
西隅國的接親使者很早就在宮門等候,迎接安樂長公主秦樂之回國。
秦樂之在宮女的攙扶下從清平殿緩步走出,一直來到昭和殿前。
皇上和太后,還有一眾大臣早就在此恭候。
大臣們見到她過來,馬上俯身行禮,“參見長公主殿下。”
秦樂之並未理會他們,而是來到皇上和太后面前,跪於青石板上,雙手拿著團扇遮擋面龐,向他們行了拜別禮。
“樂之今日,拜別皇兄,母后!”
女子的聲音鏗鏘有力,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從容。
太后眼中閃爍著淚花,被身旁的老嬤嬤攙扶著。
雖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如今卻要去那偏遠的國度和親,叫她如何能不傷心。
皇上向前一步,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妹妹,一路平安。”
秦樂之抬眸和他對視,眼角微紅,但能看出,是在笑著。
此一別,怕是今生都不會再回來。
可若以己之身,保天下百姓平安喜樂,也未嘗不可。
初秋的天氣漸涼,伴隨著微風,吹動了她耳畔的步搖,發出細碎的響聲。
興德九年,安樂長公主嫁與西隅國王上為妃,兩國簽訂停戰協議,期約五十年……
從朝嶽到西隅的路程需半月方可到達,期間,接親隊伍途經半山崖。
“前方路面不平,眾人小心,看好公主的轎子。”西隅國使者叮嚀著後面的人。
而坐在轎內的秦樂之也確實發現路很不好走。
頭上繁瑣的髮髻讓她頂的腦袋生疼,加上顛簸的路面,晃的她頭暈。
隨行的宮女碧田似是發現她的不適,連忙詢問道:“公主,您怎麼樣?”
秦樂之扶著頭飾,艱難出聲:“無事。”
話音剛落,她就聽見外面有很多人在哀嚎。
而轎子兩旁的紗簾也被吹動,進了不少沙子。
此時的轎外更是黃沙漫天,狂風大作,原本湛藍的天空都被蒙上一片黃色。
車輦前的馬兒不知道是被風沙迷了眼,還是被石塊打中,竟然瘋了般的向前狂奔。
秦樂之在裡面根本坐不住,身體來回擺動,滿頭的髮釵發出相撞的聲音,“叮叮鈴鈴”的。
碧田用手擋住風沙,看見車輦遠行,焦急的大喊:“公主!”
下一刻,她就看見一抹鮮紅的身影被甩出窗外,從空中墜落到懸崖裡……
秦樂之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墜崖,在掉落出馬車的那瞬間,她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只是,辜負了皇兄和天下百姓……
……
京城,普愛醫院。
一間高階病房裡,隱隱傳出哭聲。
“都怪你,我都說了不讓她進娛樂圈,你非要縱容她,現在可好,淋了一夜雨,到現在都三天了,還是昏迷不醒。”
哭泣的女人約莫不到五十歲,穿著一身藏青色旗袍,外面搭配著同色系的披肩,風韻猶存。
她坐在病床前,用手帕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