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時沒說話。
不驚訝是假的，但結合之前的行為，還有她剛才說的癸水，也就不奇怪了。
秦樂之沉了沉心神，還在繼續說，“我本來是要去西隅國和親的，在路上經過一處半山崖時，不知道為何突然起了一陣狂風，我被甩出馬車，掉進了懸崖裡。”
“本來以為必死無疑，可等我再次睜開眼時，就發現自己來到了這裡，一個對我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也到了這具身體裡，她和我有著相同的名字，相同的容貌。”
“起初，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很害怕，對這個世界更是一無所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直到出院後跟著嘉嘉去了十里笙歌，也見到了你，只是你懷疑我，還問我是誰，所以我才決定要遠離你，因為我不知道你知道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又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我，會不會揭穿我，會不會讓我在這個世界裡，徹底消失。”
徹底消失這幾個字，讓盛予時的心頭狠狠一震。
臉上的神情也逐漸嚴肅起來。
竟然是這樣，所以她才一直躲著自己，面對自己的試探，還要強裝鎮定的裝作以前秦樂之的樣子。
“我的出現，應該是你們所認知的，穿越者。”
秦樂之扯了扯嘴角，“在我之前的認知裡，是沒有這個詞的，而對於你們來說，這個事跟天方夜譚一樣，都是虛構的，對吧。”
有些話，她從來到這裡時就一直憋在了心裡，沒有人能說。
愛自己的母親和大哥不能說，嘉嘉也不能說，連琳姐和韓曦都不能說。
因為她覺得，這些人都深愛著秦樂之。
沒有人能接受深愛之人的突然離世，以及接受自己這個跟怪物差不多的人的到來。
但今天，跟盛予時說完後，竟然是久違的心安。
眼前的男人，是第一個認出自己的人，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把這些話說出來的人。
雖然之前的相遇並不愉快，可她心裡清楚，盛予時幫了自己很多。
今天的事要是沒有他，恐怕自己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盛予時聽她把這一切事情講完，本來還驚奇的心，也漸漸平復下來。
“你說的對，這個事從前的確不可思議，但現在，有你。”
秦樂之驚訝的抬起頭，眼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句話才漸漸溼潤。
她詫異於盛予時的平靜，“你不覺得，我是個怪物嗎？”
“為什麼要這麼覺得。”盛予時微微一笑，“既然有人提出這個理論，就證明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而你恰好是那個人罷了。”
“換句話說，你的出現也讓我知道，我的直覺是對的。”
“你和她，我一直都沒有認錯。”
是啊。
連最愛秦樂之的人都沒有察覺到的事，卻被盛予時，這個向來看不慣她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破綻。
秦樂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
“剛來到這的時候，你應該很辛苦吧。”盛予時問道，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臉。
“辛苦談不上，只能說不習慣，很多事情不都懂，只能拿手機查，然後慢慢記住，就像你們，我也只是腦海中有一個名字的出現，卻記不得發生過什麼事。”秦樂之回答，神情明顯比之前放鬆了許多。
盛予時也發現了她面對自己時的改變，心中竟然有些開心。
只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怪不得。”男人低笑，“但你的能力很強，居然能記得住那麼多東西。”
“我給你說過啊，我記憶力很好的。”
秦樂之淺笑嫣然，眼睛都彎了，裡面滿是溫柔。
盛予時恍然大悟的點頭，“是，我忘了。”
兩人相視一笑，好像之前的事都一筆勾銷了。
而此時此刻，他們就是互相信任的人。
這件事聊開，秦樂之便說道：“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這麼長時間，嘉嘉會問。”
“你先出去，我晚一會兒。”
“好。”秦樂之微微頷首。
剛抬腳要走，她忽然想到洗手間裡被自己弄髒的禮服，“那件衣服還在裡面。”
盛予時看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沒事，交給我處理吧。”
“謝謝。”秦樂之說完後，轉身開門離開。
在她走後，盛予時嘆出一口氣，平時嚴肅又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