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兒,今日十五,街上放花燈猜燈謎,還有請神,可熱鬧了,我帶你去看!晚了你就看不到了!”於止從她手裡搶過劍,往長離懷裡一扔,“別練劍了,咱們出去玩!”
於止牽著她的手腕跑出了公主府,裙襬帶起的風捲起地上的飛雪,絢麗煙火下,於止回頭看著她,衝著她笑,露出唇角的兩個梨渦,瀟灑恣意。
“你先鬆開我,我自己會走。”
於止縮回了手,“燕國攻打穎關,明日,我就要領兵去穎關,如果我沒能凱旋而歸,你能不能,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對我祖父照顧一二?”
“於止,只是一個穎關,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凱旋而歸,我給你接風洗塵。”
於止視線落在她殷紅的唇瓣上,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子抱住了雲淑月,“讓我抱一會兒。如果我能凱旋而歸,你能不能……”與陸盡年退婚,嫁給我?
“能不能什麼?”
“想喝你親手釀的酒。”
“好,等你回來,我們不醉不歸。”
“等我回來……”
“嘭……啪……”煙火鞭炮四面八方傳來。
“我喜歡你!”
藉著煙火爆炸滿城喧囂,於止對著眼前的人說著自己的心意。
“什麼?”雲淑月捂著耳朵,“太吵了,聽不清……”
於止笑著雙手呈喇叭狀放在嘴邊,“我說,雲淑月是愛哭鬼,嬌氣包!”
雲淑月瞪他一眼,抓起地上的積雪揉成雪球朝他砸了過去。
小巷子裡,陸盡年看著這一幕心中的妒火越燒越旺,於止,我一定要讓你有去無回。
翌日天一亮,於止領兵去了穎關。
“殿下,陸世子來了。”
“讓他進來,看茶。”
“朝兒,看我給你帶了什麼?”陸盡年兩手捧著一個面具,“喜歡嗎?”
雲淑月接過面具把玩一會兒就放在手邊,“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起了個大早去送於止了,你怎麼沒去送他?”
“頂多兩三個月就回來了,哪兒需要我送?”雲淑月端起茶杯喝了口。
陸盡年挨著她坐下,“你這麼相信於止?萬一他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呢?”
“他是外祖一手教出來的,我信外祖,也信他。”
陸盡年握住她的手,“朝兒,我們的婚事,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
“等於止領兵回來,咱們再成婚也不遲。”
陸盡年臉色僵硬一瞬,隨機笑道,“也是,咱們三個關係這麼好,我們成婚,於止哪兒有不在場的道理。”
雲淑月抽回了手,“穎關群山環繞卻也地勢平坦,並非易守難攻,跟去的副將也是征戰多年的老將,只需兩三月,定能攻下。”
陸盡年垂下眼眸,他回不來了,會永遠留在那裡,我親自為他選的埋屍之地。
雲淑月左等右等,等了三個月,沒等到於止班師回朝的訊息,卻等到他戰死穎關,全軍覆沒。
“外祖,我要帶他回來……”
林明磊搖搖頭,“陛下下旨,任何人都不得輕舉妄動,在沒有選出新的將領之前,誰都不能前去穎關。你先回府,不可意氣用事。”
雲淑月回到公主府就召集一千精兵,連夜偷摸出了城,前去穎關。
她前腳剛走,孫正良後腳就上奏朝堂讓陸盡年領兵攻打穎關。
於止的屍體被捆住雙手掛在城牆之上,雲淑月趁著夜色上了城牆,砍斷繩子,偷走了他的屍體,將他帶回了軍營。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十五那晚會是他們今生最後一次見面。
“少將軍為國捐軀,死得其所,長公主切莫太過傷心,傷了鳳體。”
雲淑月跪坐在於止的屍體前,握著他早已冰涼的手,“長離,你去鎮上,買口棺材,要寬敞些的,多鋪些褥子,不然他躺著不舒服,長風,你打些水,拿身乾淨的衣裳,讓他乾乾淨淨,體體面面的走。”
雲淑月踉蹌地起身,拿了針線,將他的傷口縫合,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針扎入指尖也渾然未覺。
“於止!你就是個騙子!你騙我……”
“殿下!”長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快傳軍醫!”
雲淑月昏厥過去不省人事,等醒來時,陸盡年正坐在床邊照顧她。
“你醒了?慢點,”陸盡年扶著她坐起,“你發了高熱,軍醫說你是鬱結於心,於止死了,我知你心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