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小漁村住了好幾日,周堯與村裡幾個孩子已經頗為熟悉。
今日陽光明媚,剛剛退了潮,村裡小孩提著木桶跑過來:“姐姐,我們準備去趕海,你去不去?”
周堯手裡握著書,垂眸睨了一眼他們手裡的木桶,將書反扣在一旁,側頭看向銀花:“去將宋巖叫來。”
來都來了,偶爾放鬆放鬆,未為不可。
她起身側頭道:“你們等我一會,銀耳,拿些糕點給他們吃一吃。”
一旁的銀耳拿了一碟糕點,笑著遞過去:“這個是新做的桂花糕,你們試一試,味道怎麼樣。”
周堯走進去換了一身簡便的衣物,走出來的時候,宋巖剛好邁步走進來:“極少看你穿窄口衣裙。”
他眼底閃過欣賞之色:“倒是與廣袖相比,更活潑一些。”
周堯頭上的髮釵也已經卸下,只餘一根簪子將頭髮綰起。
“走啊,趕海去。”
宋巖這才打量身側的幾個孩子,淡淡一笑:“我說呢,穿的如此輕便。”
他低頭將外袍脫下,好奇地問道:“趕海怎麼趕?”
還不待周堯開口,孩子已經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我會捉螃蟹,還會捉魚。”
“蜆子都在沙子裡面,我會找!”
宋巖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側眸道:“那走吧。”
周堯對趕海一事還是頗感興趣的。
一則前世喜歡刷些趕海影片,沒有機會去,二則,如今困在朝堂之上,一切以百姓為重,自己想做的都不在優先考慮之中,如今有機會能放鬆,是極為難得的事。
海風呼嘯,將衣物吹的沙沙作響,地上遺落不少東西。
銀花和銀耳也沒有趕過海,提著小桶,好奇地打量地上的東西。
周堯瞥見一個鼓包,指尖摸去,是一隻很大的貓眼螺,她拿著貓眼螺,笑眯眯地看向宋巖:“子固,你看。”
宋巖望過來的時候,她手一縮緊,貓眼螺裡面的水全滋在那俊逸的臉上。
他抬手擦去,瞥見她心虛地跑開,失笑一聲。
此刻沒有大晟的女帝,也沒有定國公,只有,周堯和宋巖。
挺好的。
“你愣著幹什麼,快來,快來!這裡有一個螺!”
宋巖緩緩回神,心境從所未有的放鬆,快步走過去:“來了。”
他蹲下身,看著她手裡軟趴趴的東西,好奇拿過來:“這個是什麼?”
周堯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揶揄道:“男人都喜歡的東西,多吃一點。”
宋巖反應了一下,默默放回桶裡,苦澀道:“我發現,太過聰慧也不好,有些話瞬間就懂了。”
周堯低頭扒拉著沙子,側眸瞥見他漸漸泛紅的耳朵,有些好笑道:“算日子啊,都在一起多少年了啊,你還這麼純情。”
一說到那些話,就是耳朵紅,臉紅的。
整得好像她是“流氓”一般。
“姐姐,你快看,好看的貝殼!這個好像月亮,我們這裡都叫月亮貝。”
幾人的小桶都已經裝滿,兩人的衣襬已經是不堪入目。
回去的時候,周堯彎腰撿到一個大海螺。
她把玩了一會,想到宮裡幾個孩子,到時候可以做些玩意捎回去。
趕海回來,兩人沐浴更衣之後,廚子已經將海貨處理乾淨,順道把一群孩子留下,一起用膳。
張懷德走進來,給她遞了一封信,居然是沈清安親筆所寫。
她撕開將信展開,裡面是前線戰況。
如今兩國陷入休整時期,但云國的楚垚依舊在國內招兵買馬,朝政上大膽改革,不惜啟用小將。
張懷德已經將墨研好,無聲立在一旁。
周堯抬手將信遞給他:“焚了。”
她起身坐下,拿過毛筆沉思良久,抬手蘸墨,緩緩落筆。
如今周國已破,及己的身份也可以爆出來。
其父是雲國正統,德敏太子,其母是南疆國的紅葉大祭司。
雲國那些守舊大臣,多少能給楚垚添一些堵,剛剛歸順的周國百姓,南疆國的遺民,動作也該安靜安靜。
她將書信寫完,又想了想,給及己寫上一封信。
最後給謝岑寫了一封信。
宋巖邁步走進來的時候,正見她提筆微頓,不知道在斟酌什麼。
他邁步走過去,卻沒有打擾,只是將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