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劃破我後背的衣服,我整個人趴伏在閻嘯卿身上,雙眼緊閉。
預期的疼痛沒有來臨,夏衍與柳池在最關鍵的時候,各自收回劍,並退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過了很久,我才敢睜開眼。
身下,閻嘯卿渾身僵硬的被我壓著,我們鼻息相對,緊貼的身體傳遞著對方擂鼓般的心跳。
時間跟停駐了一般,妖紅的月竟一瞬間變成之前正常的透明色,柔柔的灑下來,那雙幽藍冷冽的眸子裡的血腥,似乎被月光洗滌了一樣,竟看不出一點殺氣。
他怔怔的看著我,我靜靜的看著他。
我曉得站在身後的夏衍一定很想一劍捅過來,但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這場廝殺無論哪一方勝利了,對我都是傷害,我會為他們心痛,為他們流淚,為他們撕心裂肺。
這種感覺,我不想再嘗一次了。
腰上多了一條手臂,但很快又拿開了。
我聽見閻嘯卿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趁著本王還愛你,立刻帶他們滾。”
我一嚇,卻在下一秒被閻嘯卿用掌風震到了夏衍身邊,還未看清楚狀況,閻嘯卿便如一陣風般離去了。
哐當,柳池的劍落地,瞬間嘔出一灘子鮮血來。
梁濤恰好帶著人馬過來,見到這一幕,當即驚得不知道說什麼,齊軒火急火燎的衝過來:“有沒有人受傷?御醫都帶來了。”
我定睛一看,王博竟組團過來了,藥箱啪啪啪得彈開,手腳麻利的抽出銀針跟紗布。
“看看國師如何了。”夏衍沉聲道。
面對著帝王般的口吻,王博居然一點詫異都沒有,十分聽話的上前,但被柳池擋了下來:“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說。”
回去的路上誰也沒有再說話。
待到了城內,大家按部就班,該做什麼便做什麼,沒有人刻意提及此事。
王博將柳池包紮好後道:“大王,國師有話想要跟大王彙報一下。”
“嗯。叫皇后也一起來吧。”
夏衍也受了點輕微的傷,但並沒有柳池那麼重,待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我、柳池、夏衍的時候。
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了。
“我只想問一個問題,閻嘯卿死了沒有?”不等柳池開口,我先將自己的問題提出來。
柳池看了我一眼:“他與你一樣,都是被封印封住的人,若是沒有解開封印,他一輩子都不曉得自己是誰。”
我不由的鬆口氣。
夏衍冷然道:“既然閻嘯卿是巫族人,為何你們會認不出他?”
“如果所猜不錯,現在的閻嘯卿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閻嘯卿,他的靈魂早在出生的時候就被太子扼殺了,太子借用閻嘯卿的身體慢慢長大,然後等機會解開封印,恢復以前的記憶與能力。”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出現在我身旁。
“裴垣之所以算不出來,因為太子的禁術產生了作用,如今禁術解除……相信裴垣已經知道了。”
“好在太子寄居在閻嘯卿的身體裡。”柳池長長的舒口氣。
“什麼意思?”夏衍問道。
“沒有了自己的身體,他便跟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一切從常,所以等百年之後閻嘯卿死去,公主便可高枕無憂了。”
“他現在對我有威脅嗎?”我問道。
柳池看了看夏衍,忽然走到夏衍身邊,在夏衍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忽然在他胸口輕輕一按。
一顆透明的珠子竟從他的身體裡飄出來。
我的天,我身體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