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藍眸佈滿柔情與思念,好像一團火,看一眼便要融化在裡頭,可隨後,這雙充滿柔情的雙眸忽然透著刺骨的冷漠,如同質問般的射向我。
“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低啞的聲音如同從地獄裡出發來的,我曉得,如果現在他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覆,這裡的所有人都會遭殃,一半柔情,一半殺虐……閻嘯卿的人格就是這麼分裂。
閻昔瞳忽然撲到我面前,用身體擋住閻嘯卿:“四哥,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裴垣在旁冷冷道:“閻世子,難不成你要強搶民女嗎?”
閻嘯卿冷笑一聲,轉過頭望向裴垣:“天生銀髮,容顏長生不老,如果本王猜的不錯,你便是巫族遺留在齊國的祭師了。”
一語戳穿了裴垣的身份,我不由的看向閻昔瞳。
是不是這傢伙說的?
閻昔瞳眼神堅定不移,看不見一絲心虛。
裴垣面不改色道:“閻世子果然好眼力。”
閻嘯卿收斂起一貫的假笑,目光轉向我:“水晶棺材裡的人,就是你。”
此時此刻我很想知道,他究竟從哪裡看出來我就是那個躺在水晶棺材裡的那位。
原本擋在我面前的閻昔瞳忽然跟洩了氣似的垂下肩膀。
閻嘯卿上前一步,卻被裴垣側身擋住了:“閻世子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還請世子多多斟酌,若是冒犯了我們的公主,後果會很嚴重。”
“究竟有多嚴重呢?”
“會讓你丟掉性命。”裴垣一字一句道。
閻嘯卿嗤笑一聲:“是嗎?恐怕你殺不了本王。”
“哦?世子為何這麼自信?”
閻嘯卿目露篤定:“因為本王一死,你們的公主也會跟著陪葬。”
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裴垣瞬間被這句話秒殺了。
“閻嘯卿,你別嚇唬他們了,是我要他們別說的。”我嘆了口氣,擺出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
有句話怎麼說,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而現在還沒有變成灰的我,被閻嘯卿認出來也並沒有什麼,只是很好奇,他是如何認得我的。
“猜的。”簡單的兩個字,把一屋子人都秒殺了。
閻昔瞳跟裴垣一副吐血三升的樣子,尤其是裴垣,估計又在後悔,在與閻嘯卿交手的時候,為什麼不掐指算算這廝究竟是真看出來了,還是假看出來了。
閻昔瞳恨鐵不成鋼的瞪著我道:“若剛才你不說話,什麼事都沒……”卻被閻嘯卿一記絕殺的眼神瞪得沒有了下文。
下人陸陸續續端來晚膳,我跟閻昔瞳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顧不得現在正在承受某個人的譴責以及質問,兩個人狼吞虎嚥的圍著桌子打轉,閻昔瞳早已捨去平日裡養刁的壞習慣,放下架子與我同桌搶飯吃。
見我們餓的如此慘,閻嘯卿竟沒有再逼問,與裴垣一樣安靜的看著我們。
待吃到一半,閻嘯卿甚至還好心的倒了兩杯水給我跟閻昔瞳:“小心別噎死。”
話糙理不糙,我跟閻昔瞳感恩戴德的接過,然後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吞下。
等到嘴巴再也塞不下一口東西的時候,我跟閻昔瞳雙雙跌坐在地上,我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轉頭問道:“吃……吃飽了嗎?”
閻昔瞳比我好不了多少,一天沒有吃飯,又加上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導致食慾猛增數倍,衣服下面已經有一座小山的雛形了。
他沒聲好氣道:“都快吃吐了。”
記得他以前吃飯總喜歡挑三揀四,這個不好那個不好,但凡不滿意就要砍下廚子的腦袋,在王府裡高危職業其實是廚子,可今日我跟閻昔瞳差點把盤子都舔了,相信今天廚子會睡的很安穩。
裴垣皺了皺眉,不由得提醒道:“公主,躺在地上成何體統。”
說完就要來拉我,卻被閻嘯卿先了一步,直覺的身體瞬間懸空,一雙鐵臂緊鎖在腰上。
閻昔瞳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亦步亦趨的跟隨著,生怕閻嘯卿一個失手將我往地上扔。
其實閻嘯卿絕對不敢扔我,就算敢扔,也不敢把我扔死,因為我們肚子裡都裝著菩提子,我死,他活不了,而他死了,我也活不了,現在又多了一個閻昔瞳。
我們三個真可謂算的上難兄難弟。
我下意識勾住閻嘯卿的脖子,小心翼翼打量著他陰晴不定的容顏:“你怎麼不問我幾個問題?”
將我放在床上,閻嘯卿挑眼邪笑:“問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