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胸膛前,難得近乖巧地聽他說話的女子,“師尊與我有宿世孽緣,若不斷舍,必釀滔天之禍,淪萬劫不復之獄。”
室內靜默半晌。
雲搖一聲嘲弄低哂,仰眸望他:“那禿驢的鬼話,你也信麼?”
慕寒淵眉目凌寒:“若我不願師尊冒險呢。”
“我?為了我?”雲搖像是聽了笑話,惡意地微微仰臉,紅唇幾乎擦過他下頜。
慕寒淵僵了下,向旁側首,微微避過。
便聽雲搖含笑問:“瞧,你躲我都來不及,為了我,你自己信嗎?”
“……”
一點哀莫的嘲弄撥得慕寒淵薄唇輕勾。
他半面側顏掩在燈火闌珊裡,更勾描出凌冽清寒不染紅塵的冷雋。
“師尊自然是不信的。”
慕寒淵瞥過漆黑的眸來:“從種下師徒之契那日起,師尊又何曾信過我呢?”
“……”
興許是那人眼神太叫雲搖難過,一道靈力從指間彈出,轉瞬之間,湮滅了滿室明昧的燈火。
徹底陷入昏黑的洞府中,衣袍窸窣。
眉心邪焰之力釋出,過他頸側之傷,慕寒淵體內的血色絲絡受她牽制,一舉一動都在她掌握之中。
這一次,還是他給了她機會。
“既不後手防備,又不懂得下先手為強,”雲搖一邊吻他,一邊聽他隱忍剋制在胸膛間的低悶聲息,“慕寒淵,這三百年裡,你的修為都修到哪裡去了?”
“……”
慕寒淵闔眼,長睫低顫,被焦躁湧動的血色絲絡攪得體內靈力暴起。強抑下的氣息翻覆在他靈府靈海間,叫他氣脈都要漲碎似的疼。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剋制至極,沒有叫一絲靈力外洩,傷及身前為非作歹的女子。
見慕寒淵一言不發,像是厭惡至極地將臉撇開,長眸緊闔,連覆下的睫瞼都顫慄不已。
雲搖輕笑了下。
她攀上去,輕輕吻過他鳳羽般柔軟的長睫,指尖也終於勾開了他腰間的束帶。
長琴玉佩從他腰間玉帶上滑落,丁當一聲,隔著他覆落的外袍,跌到榻上去。
雲搖沿著他睫羽向下,吻過他鼻翼,薄唇,下頜。
最後停在他低沉滾動的喉結上。
“慕寒淵,你便恨我吧。”
她輕聲說。
恨她最好。
好過守著後山孤悽墳冢,一個人抱著負疚與思念活著,叫你摧心折肝,求死不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