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盤龍宮殿。
只是與方才她所見的破敗、蕭索不同,此刻的宮門血紅如日,鎏金燦烈,玉石柱上青苔盡褪,裂痕滿布的雕龍完好如初,透著清潤如玉的光彩。
還有兩隊薄甲凜然的衛隊悍守在前。
雲搖有些呆了:“這什麼情……”
“況”字還未出口。
她眼皮底下,轎子外就冒出個穿著繁複宮裝的小姑娘,環佩金玉叮鈴郎當地撞到她面前,滿臉興奮難以——
“公主殿下,龍城到了!您快看,迎親的隊伍就在宮門外等著您呢!”
雲搖:“……?”
雲搖:“??????”
君埋泉下泥銷骨(三)
……迎親?
轎簾一鬆,從指間滑了下去。
伴著轎子外那個嘰嘰喳喳的小侍女的話聲,雲搖後知後覺地低頭,看向方才被她從眼前掀到一旁的東西——
一張方形的燦紅軟綢,鉤金墜玉,銀線穿織,儼然是塊新嫁娘的紅蓋頭。
“她”成了位被送出來和親的公主?
難怪連所乘轎子內鋪著的軟褥,都是上好的絲質,入手如冰玉滑涼,質地上乘。手邊還立有一隻雕花木幾,上面放著妝奩盒子,一隻龍紋銅鏡翻扣在鏤著鎏金烈陽花的紅木盒上。
她拿起鏡子,望向裡面的“自己”。
華貴鳳冠銜著靛青色翠羽,以玉扣收斂,旒珠璀璨,映著金紋花鈿點於眉心。
雲搖目光再掠向下:柳眉,杏眼,瓊鼻,與一弧天生帶翹的美人唇,膚質透著雍容華貴的帝王家慣養出來的細膩,真正的吹彈可破,拂託著銅鏡的指尖也盈滿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弱。
憑這隻手,怕是連奈何劍都握不住。
而且這幻境……
她不是來取龍心鱗的嗎?將她神魂送進個出去和親的公主身體裡算怎麼回事?
總不會取龍心鱗前,她還要先逃一場大婚吧?
雲搖越想越有撥簾先逃的衝動,然而轎子已經緩緩停下,只聽轎子外,方才與她搭話的小侍女正和宮門外的鐵甲衛通傳。
雲搖掀開了一溜簾子,從縫隙裡探出視線。
那隊鐵甲衛為首的軍士與小侍女說完什麼,正側回頭,對身旁人道:“……入宮回稟龍君,長雍公主的送親衛隊已抵達宮城,這便請入沐年殿中。”
“是。”
他回身,揚聲:“侍龍衛,接儀輦。”
“——是!”
轎身起得忽然,雲搖頭頂鳳冠沉晃了下,險些將她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