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段松月勃然大怒:“那靈鏡乃是九思谷為此次仙門大比準備的至寶!九思谷各位道友更是在場,親眼見過那一幕如何發生——敢問蕭谷主,是也不是?”
聽話拋到了自己這兒,滿場目光跟著落身,蕭九思心裡罵了段松月三遍,面上笑容和熙溫吞:“這靈鏡麼,確實不假,但當日之事,我不在場,其餘做不得聲。”
蕭九思話說過半,就感覺一道目光惡狠狠地從自己身上颳了過去。
……竟還是從臺下來的?
他啼笑皆非地望下去,想著乾門哪個弟子或是仙域哪個寒淵尊擁躉,竟然有這麼大膽子,敢給他這個四大仙門掌門施一記眼刀。
然後蕭九思就在乾門弟子的最後方,窺見一張烏黑長垂的帷帽。
蕭九思一怔。
耳邊話聲猶在繼續——
“諸位聽到了,蕭谷主親口佐證,那靈鏡確有其事!”段松月悍然提聲,“此事事關重大,滅世之禍不可不防!若處置不善,很可能危及整個仙域乃至乾元!還請宮主決斷!”
“……”
蓮臺下騷亂更甚。
贊成的、反對的,相信的、質疑的,諸多聲音不一而足,充斥著整個廣場。
聞不言假仁假義地嘆了口氣:“寒淵尊,並非我不願保你,實是此事非同小可,縱使你我私交甚好,我也不能置整個仙域安危於不顧啊!”
臺下仙域眾人間,忽冒出個極小的聲音。
“無恥之尤!”
蓮臺上聞不言悲慟的臉色一僵。
他身後段松月立刻反應過來,驚怒上前:“何方宵小,敢趁亂揚惡?!”
偌大靈壓向下,驟然壓得整個廣場內四處寂然。
四大仙門沒人說話,底下一眾中小仙門更不敢貿然動言。
段松月嘴角勾起個陰沉得色的冷笑,正要轉身回稟聞不言,只是剛將他胖得顫巍巍的肚子轉過半圈,就聽得身後寂靜裡,一聲微顫、但清晰咬字的怯怯女聲:
“寒淵尊從未做過任何危害仙域的事,你們,怎麼可以憑一道異象就給他定罪?”
段松月臉色獰然,轉身:“哪個門派的無知弟子,竟敢在此——”
他話聲未落。
距離那名瑟瑟的女弟子不遠,又有個男弟子僵著身影,梗著脖子仰頭:“我們是人微言輕,但寒淵尊對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我幾十年前就已經死在妖獸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