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瑤被他緊緊盯著,心裡不禁泛起一絲慌亂,但很快便恢復鎮定,並故意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看向他。
彎起一雙美眸,嬌俏又機智,輕聲細語地安慰道。
“皇上,默不出來也沒關係的,畢竟這書如此冗長繁複,也怪韓非,沒事兒寫這麼多字幹嘛?您說對麼?”
景如璋凝視著她那副自鳴得意的神態,心中暗自冷笑一聲,慢慢擱下手中的毛筆,流露出一種左右為難的表情。
“沈采女果然頗具機智聰慧之資啊!當真是令朕為難。要不這樣吧,咱們加註如何?”
沈玥瑤根本就不信他能默出來,臉上洋溢著勝券在握的笑容。
“皇上打算如何加註?”
“若沈采女獲勝,朕不僅會准許你踏出宮門重獲自由,親自相送,並將位於京城郊外的精緻別院也一同賜予你。你看如何?”
景如璋微微上揚嘴角,似笑非笑地回應道。
京郊別院?那可是皇帝每年夏天都會去的避暑的聖地,能白白得到一處院子,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沈玥瑤心中暗喜,欣然點頭道。
“好啊。”
景如璋見她上鉤,心下一笑,面上神情卻是凝重為難。
“若是......朕僥倖默出來了,沈采女又當如何?”
沈玥瑤想了想道:“任憑皇上差遣。”
景如璋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好,這可是你說的。”
沈玥瑤心下隱隱覺得不對勁,難道他真能默出來?不會吧!
他要是真能默出來,肯定是作者給他開掛了。
景如璋輕輕握住狼毫筆,筆尖剛剛觸碰到宣紙,一股寒風悄然吹來。
那熟悉的感覺,彷彿將他帶回了往昔被太傅逼著挑燈夜讀的時光。當他第一次誦讀韓非的《五蠹》時,年僅五歲。
五歲,本應是天真無邪、充滿童趣的年紀,他卻無法仰望那在天際翱翔的紙鳶,無法聽聞其他皇子的歡聲笑語,甚至連在皇后宮中多停留一刻也是奢望。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習慣了這一切。
他收攏紛雜的思緒,專注地提筆默寫著。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禮之,此所以亂也……故令尹誅而楚奸不上聞,仲尼賞而魯民易降北。上下之利,若是其異也,而人主兼舉匹夫之行,而求致社稷之福,必不幾矣。」
沈玥瑤凝視著那洋洋灑灑的一張紙,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
絕對是開掛了!
她難以置信,心中暗自嘀咕。
她將雙肘撐著身體趴在書案上,參照著書,逐字逐句地比對,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她就不信邪了,難道一個錯字都沒有?
看到最後一個字時,她心如死灰,無精打采的側過頭,正對上他正用閒適的眸光正在打量她這越矩的姿勢。
沈玥瑤也發現了不妥,緩緩站起來,拖著不大方便的腿向後跳了兩步,站定,垂頭喪氣。
“可服?”
景如璋眉眼染上一層桀驁,凝著她問。
沈玥瑤臉上勉強擠出個應付的笑,微微點頭,語氣裡含了一絲敷衍。
“皇上果真天賦異稟,非我等尋常人所能比。”
景如璋聽她這一句毫無誠意的誇讚,清冷的聲音中帶了一絲嘲諷。
“天賦?或許有吧。”
他並未與她計較,只是淡然地看著她,長長的睫羽微垂,在眸底投下一抹淺淺的暗影,彷彿在沉思著什麼。
景如璋眉目間微露沉凝之色。
無論她是否情願,總歸是回來了。
至於其他,來日方長!
有些事情只能徐徐圖之。
皇后的行動十分迅速,翌日便將雲臺閣收拾妥當。
沈玥瑤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走出澤露殿。
殿外,羅忠早已恭候多時,他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皇上已經許久沒有召見嬪妃侍寢了,昨兒可算是......
不過,似乎並沒有聽到什麼太大的動靜。
或許是皇上體恤沈采女腳上有傷,動作輕柔,未曾鬧出大的聲響。
沈玥瑤覺得羅忠的笑容有些令人尷尬,渾身不自在。
羅忠低頭看了看她的腳,關切地說道。
“沈采女腿腳不便,老奴這就為您安排步輦吧。”
沈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