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路人招手一般。
整個湖畔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會場《could this be love》的曲子裡。
秦嘉月化了個十分妖冶的妝。
盤著外卷齊肩的晚裝發,髮尾用一圈碎磚鏤花的金飾髮簪卡住。
身著一襲玫瑰花小波浪花邊的一字肩V領抹胸款的魚尾裙,左邊大腿處開了一個叉。
衣料是極其高階的紅色絲絨緞綢面,胸口花型掛著碎鑽亮片,在月光下折射著場地的斑駁光亮。
腰間鏤空的顯腰包臀設計,後背大開掛著一圈圈的珍珠後飾,女孩子雪白的脊背半遮不遮。
會場佈置完畢後,秦嘉月讓佩恩先回去了。
而後,她手捧一大束紫色的洋桔梗,一個人站在會場的入口處,等著她的騎士歸來。
她像落在遍地玫瑰裡的雪蓮,熱情似火卻又清雅高潔。
漂亮極了。
南央時間晚上九點整。
她看見了從不遠處走來的一行人。
見到那樣精心設計的場地,再見到那個站在鮮花簇擁裡笑的明媚的女孩時,姜亦喬憋了一路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走過去,緊緊擁抱著秦嘉月,聲音裡帶著哭腔:“嘉月,我們回來了。”
秦嘉月朝她笑了笑,“喬,謝謝你,能把他帶到這裡來。”
話說完,她的目光落在那一行黑衣黑褲人的中間。
那黑色的棺木裡躺著的,一定就是她的英雄吧?
她鬆開姜亦喬,一步步走向她的英雄。
步伐艱澀。
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可她卻像是走了幾個世紀那樣漫長。
姜亦喬也沒跟著,就那樣看著嘉月。
在來之前,她以為,嘉月會哭。
可是,她沒有。
此時此刻的嘉月,簡直鎮定的可怕。
她冷靜的讓人心疼。
她好像走了很久,終於走到了她的英雄身邊。
她抬頭看向查理,問了句:“可以讓我看看他嗎?”
那身著一身火紅嫁衣的女孩子,站在一群身著黑衣的男人中間。
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可細細看來,好似又毫不違和。
她像一團引路的焰火,為她迷路的英雄點亮了最後一盞燈。
查理側頭看向蔻裡,用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蔻裡朝他點了頭。
查理心領神會後,緩緩開啟了棺木的蓋子。
秦嘉月鼓足勇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英雄。
碎塊被一塊塊拼湊好,齊齊整整的躺在棺木裡。
那一刻,他終於是完整的了。
即使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是,當秦嘉月看見他胸口處的那個月亮紋身的時候。
終於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分崩離析了。
大腦忽的一片空白,耳朵好像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只有持續不停的嗡鳴。
她好像一個快要溺死在海水裡的人,呼吸困難。
她的臉上卻沒有一滴淚水,可那雙狐狸眼裡卻赤紅如血。
所有跟雷爾經歷過的回憶在一瞬間紛至沓來。
“大鋼炮,你要不要去紋個紋身啊?”
“為什麼要紋身?”
“在你左邊胸口上紋個月亮,就像我在你心上一樣。”
“我不紋身。”
……
秦嘉月手裡的捧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揉碎了。
她蹲在雷爾身邊,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意。
“雷爾·佐伊,你不是說不愛我嗎?”
“那為什麼又瞞著我把我印在你心口的傷疤上呢?”
“我一直都把你當成一生的伴侶,是你不肯給我名分啊!”
“你這個滿嘴謊話的騙子!”
“你不是要送我禮物嗎?”
“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嗎?”
“你是在要我的命!”
“雷爾·佐伊,你到底有沒有心?”
那一聲聲咄咄逼人的質問最終化成了滿地的遺憾,永遠被埋在了這個明亮如白晝的夜裡。
那遲來醒悟的愛意,再也無法宣之於口。
永遠葬在了尼克賓那片血肉模糊的土地裡。
忽然——
那個剛剛還不斷在發出質問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