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不是羅約人吧?”
羅伯遜拄著柺杖坐在沙發上,目光看過來,率先開了口。
蔻裡走到旁邊坐下,語調散漫,“那又如何?”
羅伯遜問:“是中國人?”
蔻裡斜睨過去,藍色瞳仁裡透著淡淡的肅殺,“爺爺想說什麼?”
羅伯遜冷冷哼了聲,“我不想說什麼,就是想提醒你,別忘了你父親是怎麼死的。”
他端著茶杯,喝了口茶,接著說:“我希望,你不要步你父親的後塵。”
蔻裡眼皮輕輕一抬,雙腿交疊,唇角微翹,“看來爺爺近來種花、釣魚有點太閒了,還有功夫來管我的私事。”
羅伯遜放下杯子,提了語調:“我是在提醒你!”
說罷,他看到了蔻裡肩膀上纏著的繃帶,隨口問了這麼一句:“受傷了?”
蔻裡也瞥了眼肩膀上的繃帶。
就被子彈擦破了點皮,卡利給他包紮的像是被剜掉了一塊肉一樣。
他收回視線,言歸正傳:“爺爺今天不請自來,有事就直說吧。”
羅伯遜說:“你跟海登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畢竟是同一個父親,你對他有必要下這麼重的手嗎?”
蔻裡緘默不語,等著他說。
“醫生說,海登的命是保住了,但怕是又得在醫院躺個一年半載的。”羅伯遜說。
蔻裡往沙發靠背仰了仰,抽了根菸出來,往嘴裡一叼。
那動作,優雅中又帶著一股子痞氣。
“咔嚓”一聲,橙色的火花閃過,照亮了男人風采俊逸的面容。
煙青色的煙霧嫋嫋升起,將男人那張又好看又危險的臉繚繞得魅惑極了。
菸圈飄至空中,漸漸消散。
站在一旁的塔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看呆的。
直到聽到羅伯遜喊她的名字時,她才回過神來,將一支雪茄遞到羅伯遜嘴邊,再用打火機替他將雪茄點著。
客廳裡瀰漫著香菸和雪茄交雜的味道,是一種並不好聞的味道。
蔻裡緩緩撣了下菸灰,漫不經心的說:“他砸了我都林郡的場子,要是我真想下重手,您覺得,他還有機會在醫院躺個一年半載?”
他已經很手下留情了,至少沒要了他的命。
眼眸一轉,他說:
“如果爺爺今天特地過來一趟,就是想說這件事的話,您說完了,我也聽完了。”
“爺爺這麼大年紀了,好好養養花,釣釣魚。”
“以後,別再到我這來回奔波了,有什麼事讓人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送客的意味相當明顯。
“蔻裡,”羅伯遜顯然被蔻裡的話給惹怒了,“你就是這麼跟你爺爺說話的嗎?”
“爺爺?”蔻裡把煙掐滅,嘴角勾出涼薄的笑意,“您有把我當過您的孫子嗎?哪怕是一天。”
羅伯遜啞然。
蔻裡直截了當的說:“既然自始至終都在利用我,那就別跟我扯什麼爺孫情深。”
“你……”羅伯遜用力握著柺杖,骨節都發了白。
羅伯遜年輕的時候做的壞事實在太多,仇家也有很多。
現在年紀大了,精力和身體都大不如前了。
所以,他之前才會讓三個孫子透過“殊死搏鬥”的方式爭奪家族掌權人的位置。
其真實目的是挑出一個各方面能力都出眾的繼承人。
一來,接手家族產業,二來,是讓這個繼承人能保住他的那條老命。
說白了,就是想把他的那些仇人的注意力,轉移一部分到新的繼承人身上。
所以,蔻裡說是相互利用,也沒錯。
而蔻裡之所以願意接下傑森家族掌權人的身份,自然是因為,他也有他想做的事情。
有了這個身份,會順利一些。
羅伯遜憋著一口氣,才說了他此番不請自來的目的,“前兩天布曼家族的貨在泰方碼頭被警方給查了,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蔻裡並未隱瞞,“是我把訊息透給警方的。”
羅伯遜說:“這些年我們跟布曼家族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樣一搞,就是明擺著跟布曼家族結樑子。”
蔻裡沒接話。
羅伯遜繼續說:“雖然現在布曼家族是唐德·布曼話事,但唐德能在短短五年的時間裡,就拿下東邊所有毒品交易的生意,可見他的手段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