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都在外面做生意，奶奶說我是賠錢貨，老打我，她打我，我就只能跑出來了。”
“我爺沒打我，但他說等我十八歲了就嫁到隔壁村去換彩禮。嫁個屁！再等兩年老孃十八歲了我就跑到外面去，再也不回來了。”
“我爸媽和弟弟都在外面，他們好像忘記了還有個女兒，從來沒打電話給我過。”
“我爸媽離婚了，我是誰也不要的拖油瓶。不過，我有奶奶就夠了。”
“我爸媽在城市裡打工，賺不到什麼錢，逢年過節才能回來一次。”
最後，是徐芷說。
村頭的大榕樹下，漸漸聚集了許多閒聊的大爺大媽，還有一些嬉笑玩鬧的小孩。
少女們沒有和他們搶地盤，一人捧著一杯奶茶，一邊往村尾走，一邊說。
除了徐芷情況還好一點，爺爺奶奶真心照顧她，父母在外打工，時不時會給她一點零花錢。
其他的女孩子，情況都很不好。
她們有的是家裡長輩不給上學，有的是上了學但學不下去，年齡和沈瑤差不了兩歲，卻在初中畢業之後就沒有讀書了。
徐芷不一樣，她年紀和沈瑤一樣大，也有繼續讀高中，但成績很差，她打算混過高中三年就出去打工。
她們經常逃課，成群聚在一起，無所事事，也不知道要去哪裡，要做什麼，乾脆就每天都在村裡四處遊蕩，像一個個漫無目的、前路迷茫的幽魂。
也沒人管她們。
似乎她們是被遺忘的人，只要她們不會死掉，鬧出什麼事都無所謂。
女孩子們一邊走一邊說笑，表達著對沈瑤的喜歡和崇拜，而沈瑤腳步卻越來越慢，甚至覺得奶茶有點苦。
“其實，大姐大，你第一天來村裡的時候，芷芷姐看到你就誇，說這個女孩子好漂亮喲！我們還跟你打招呼，可惜你沒看見。”
“是啊，大姐大真的好漂亮！像童話裡說的那個白雪公主一樣，面板比雪還要白，嘴唇比花兒還要紅。而且還有錢！天啊！八杯奶茶八十塊錢！大姐大眼也不眨就付款了！我要攢一年才攢得到八十塊錢啊！”
“芷芷姐就是嘴硬心軟，明明說要跟你做朋友，結果變成了說要打你一頓讓你長長記性。沒想到大姐大這麼厲害，一個打我們八個”
她們還哈哈笑著，沈瑤忽然說：“想賺錢嗎？”
“啊？”女孩子們愣了愣。
這幾個女孩子很瘦弱，細胳膊細腿，個子都不高，頭髮有點乾枯發黃，但卻把自己收拾得很齊整，每個人都給自己編了小發辮，用路邊的花兒裝飾著，指甲沒有留長，但卻用紅花的汁液染紅，有點脫色斑駁，統一地穿著t恤牛仔褲，腳上穿著拖鞋。
沈瑤穿著爺爺買的連衣裙和小涼鞋，黑髮柔順，面板白皙，身材高挑，纖穠合度，和她們站在一起，像是高貴的白天鵝落入了小鴨子群，襯托得她們更加不起眼，還土裡土氣。
可是灰撲撲的小鴨子，儘管口袋空空，卻還盡力地拾掇著自己；眼神迷茫，不知道前路幾何，卻還深藏著對自己的珍惜和熱愛。
沈瑤笑眯眯地看著她們：“我問，你們想賺錢嗎？你們想天天喝奶茶嗎？想買漂亮的衣服和化妝品嗎？想擁有一個手機嗎？”
她注意到了，女孩們落在她的衣服鞋子，和她手機上時豔羨的目光。
原身爺孫倆並不窮，爺爺的退役金每個月都有1萬五左右，而沈樹當年犧牲後，郭嘉發的撫卹金數額也很可觀，再加上退休後的養老金，現在爺爺的積蓄都有大幾十萬了，他自己雖然過得節儉，卻對原身很大方，從原身上初中開始，每個月都給原身的微信裡轉三千塊錢做零花用。
原身一個高二生，微信裡竟然有將近十萬元的餘額。
對比這幾個十塊錢的奶茶都要八個人分著喝的女孩子，她真的是大富婆一個了。
“什麼意思？”徐芷眯了眯眼，臉色淡了下來，攔在幾個小姐妹面前，“爺奶說了，違法犯罪的事不能幹！出賣自己的事不能幹！”
沈瑤撲哧一笑，伸手獎勵性地揉了揉徐芷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