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躺在地上的高啟強渾身是血,頭髮被血黏在了一起,臉上有多處傷口。
身上穿的還是那晚的睡衣,被什麼人撕成一條一條的。
醫生正在給高啟強做心肺復甦。
“混賬!怎麼能把人打成這樣!”
洛欣大怒,怒意從喉嚨裡迸發出來,像冰涼的刀刃,劃過空氣,讓人不寒而慄。
這些歹徒,應該抓起來槍斃!
洛欣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憤怒,右手在大衣口袋裡緊緊握著,仍然沒有辦法緩解內心的焦灼。
她看不得別人被欺負,更何況現在這個被欺負的人還是她的丈夫。
高啟強變成這個樣子,她有很大的責任。
當時要不是她急著立功表現,想抓住歹徒,他和高啟強是有機會跑的。
想到這,洛欣心急如焚,心裡在默默禱告,希望高啟強能夠醒過來。
“據目擊者所言,他是從一輛垃圾車上掉下來的,自己翻下來的,然後滾到了這裡。”安欣解釋道。
“我們已經調取了這段路上的監控,正在排查相關車輛,這次,他跑不了!”安欣頓了頓,補充道。
洛欣點了點頭,壓了壓急躁的心,讓自己保持冷靜。
她很少出現這種急切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高啟強那慘狀,她就會想起高啟強第一次被小龍小虎毆打後的樣子:
鼻子上貼著膠帶,滿臉是傷,頭髮凌亂。
“不通知下高啟盛和高啟蘭嗎?”安欣提醒道。
“兩人都還是孩子,先不告訴他們了。”
洛欣搖了搖頭。
她其實是不想高啟盛看到高啟強這個樣子,以他那個變態的性格,不知道會惹出什麼禍事。
現在只要高啟強能醒過來,一切都會明朗起來。
高啟強一定知道些什麼!
“檢查完了,病人沒什麼事,就是腳扭傷了。”醫生過來,對洛欣說道。
洛欣一愣,錯愕道:
“醫生,我有點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我說,病人沒事,只是有點虛弱,血壓有點低,可能是餓暈了,另外,腳扭傷了。”醫生又詳細解釋了一遍,還刻意提高了聲音,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能聽見。
“我去,原來是餓暈的,我還以為什麼呢,走了”
“哎呦,可能是個流浪漢吧,散了散了”
眾人傻眼,紛紛散去。
洛欣那微抬的眼神裡,滿是驚訝和不可置信。
“醫生,他!”洛欣指了指地上慘不忍睹的高啟強,“只是扭到了腳?”
“嗯,只是扭到了腳,臉上的血不是他的,像是雞血。”醫生點點頭。
洛欣呆若木雞,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這麼擔心他,以為他被那兩個歹徒殺了呢,還準備和人家拼命呢,到頭來,他就只是扭到了腳?!
安欣在一旁也無語極了,對醫生說道:
“先帶去醫院吧,做個全身檢查再說,萬一是內傷呢。”
安欣憋著差點沒笑出來。
他現在突然想高啟強受點傷,不然有點對不起現場的這個陣仗。
“醫生,他什麼時候能醒?”洛欣問。
“先去醫院吧,打點葡萄糖,做個全身檢查,估計今晚就能醒。”醫生回道。
洛欣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安欣也收隊撤離,一臉無語。
他現在是刑偵支隊的副隊長,能管好幾個人呢。
周圍的人散的散,走的走,菜市場路口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
夜幕降臨,京海市的路燈依次亮起,給這個熱鬧了一天的城市,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京海市是靠海的,夜晚海邊的景色在市內朦朧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神秘。
一輛寶馬車如離弦的劍,在海邊的路上狂奔。
不遠處站著一個人,黑色的夾克,緊張的神色,看著寶馬車停在他的面前。
男人微微躬身,走到副駕後面,開啟車門,鑽了進去。
寶馬車裡坐了兩人,一個年輕人,一箇中年人。
年輕人穿著白色的夾克,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文質彬彬。
中年人隱在黑暗裡,看不清容貌。
夾克男進來後,中年男人對著年輕人說:
“小王,你出去抽根菸。”
年輕人一句話沒說,拉開車門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