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狼走到於野身邊,伸手要將他扛起來,於野猛地用力一抬腳後跟精準地踢在屠狼的襠部。隨即滑下馬就要往山下滾。
本想著滾下去摔成豬頭也行。
然而後衣襟卻叫人抓住了,解夢槐在他身後,桃腮帶笑:“於野,我早知道你醒了,想逃去哪兒?”
“艹!”屠狼吃痛,捂住下身,嘴裡罵罵咧咧一句,隨後對解夢槐恭敬道:“屬下來吧。”
“嗯。把他的嘴堵起來。”解夢槐鬆開於野的衣襟,若有所思了一下,道:“他的嘴太賤,聽著煩人。”
“解夢槐,你他媽的——”
於野的話還沒罵完,屠狼便用繩子將他五花大綁,真的用布將他的嘴也堵了起來,如此不夠,又在他身上撕了一塊布直接將堵在他嘴裡的布一同綁在他後腦勺,雙重保險,任他怎麼也不能將那塊布吐出來。
屠狼扛起於野,往山崖邊走。
解夢槐竟然從這裡連著對面的山脈做了個索道,如此便能快速滑到對面去,然後將索道砍掉,就算楚蒙他們趕了上來,要麼滑到半道掉下去,要麼還沒發現索道,索道就已經讓他們砍斷了!
剛才解夢槐說會給風吾和凡清夫人半炷香,所以說也許還有機會呢?
“唔——”夜色很黑,可這懸崖還是讓於野有些害怕了。他掙扎起來,很想讓他們把自己打暈了在下去。解夢槐卻吃準了於野會恐高,就要讓他如此清醒著下去。
風吾見他們四人都已經順著索道滑下去了,才伸手要去扶趴在地上哭泣的凡清夫人。
然而手卻頓住了,她嫌自己噁心。風吾淡淡道:“她給你的解藥是真的,你快走吧,少主……楚蒙上來見到你一定會殺了你的。”
凡清夫人卻避而不答,反問道:“風吾,你還記得當年我剛入宮的時候嗎?”
“記得。”風吾的嗓音有些沙啞,雖然往事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那時候你為什麼不和我走?”
“走?去哪兒?”凡清夫人從地上爬起來,瞭望山崖下如墨一般的漆黑,抬起手在那僅有一點點的月色中,看著自己的長指甲,道:“那時候楚遙之死也不願意帶我走,他竟然那般狠心。所以我就決定進宮,我想走上高位,我想要擁有權力!我要讓楚遙之後悔!”
“那公主呢?”風吾道:“公主做錯了什麼?就因為她信司徒?她這麼多年都在等著你與她相認,可是你卻利用她對您的母女之情,大鏡根基已穩,你明明知道復國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你還要鼓動她去復國,她以為只要她復國成功了,將來以太后娘娘之禮迎回宮中,你便能認她這個女兒。”
凡清夫人的笑聲從胸腔之中悶悶地響起,越笑越剋制不住地大哭了起來,可卻掉不出來一滴淚。
“你在說什麼啊?”凡清夫人陡然停止又哭又笑,臉頰那道疤痕將她呈現得如同地獄餓鬼一般,如此這般半晌後,她接著道:“那不過是她以為,在宮裡的那幾年我是怎麼過來的你最清楚,太后?復國?”
“洛沁兒,風吾只想拉你回頭。”風吾擒住她的雙肩,迫使她面對自己,一字一句道:“解夢槐答應我會去救公主,那邊還有一條小路,您從那邊下去。放下所有的一切,以後和公主好好生活,好不好?”
“她有什麼資格好好生活!”楚蒙不知何時已經上了懸崖,和他並排站著的還有路雲長。
懸崖上的平臺不大,周圍樹木茂盛。楚蒙四處尋找於野的身影,可於野原先騎的那匹馬身上什麼也沒有。
風吾將凡清夫人護在身後,道:“你不用找了,於公子已經讓人帶走了。”
楚蒙心裡一慌,攥著落雪劍的手不由得顫抖起來,又掃視了一遍,除了他們剛剛上來的路,哪兒還有地方能下山?
風吾和凡清夫人身後就是懸崖,難道他們將於野推下去了?
他目露兇光,每一個字都極致地壓抑迸發的怒火,道:“人在哪兒!”
路雲長拍了拍楚蒙的手臂,輕聲道:“楚兄,你冷靜點,於師兄從另一條小路帶人搜上來,一會兒就知道有沒有碰見下山的人。”
聽路雲長如此說他才鎮定了些,對路雲長點了點頭,示意他自己沒事兒。
凡清夫人推開風吾,道:“我的好蒙兒來了?不過可惜了,你的心肝寶貝已經讓我丟下山崖了,現在應該骨頭都已經摔碎了,你是知道這個懸崖有多高的。”
“老妖婦!”路雲長二話不說便提劍賜了上去,想讓這個瘋女人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