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叫一聲姑姑就好,他已經失去了爹孃,害於野失去了家人,他不能再失去於野了。
楚蒙內心沒有掙扎多久,幾乎是轉瞬之間,他便低頭瞧著凡清夫人,未握劍的手,指尖狠狠摳著掌心,道:“姑姑,您現在能說了嗎?”
凡清夫人閉著眼睛靠在風吾的懷裡,“咯咯咯——”地笑出聲,就如同她是最後的贏家一般,道:“乖蒙兒,姑姑要死了,你還有很多路要走,我怎麼捨得讓你——咳咳——讓你,讓你走得太順呢?”
風吾早就知道凡清夫人會這樣說,她一心求死,故意激怒楚蒙。
就在楚蒙毫不猶豫狠狠刺下那一劍時,他也毅然決然地擋在她身前。
“嗬——嗬——”風吾口中含糊著血沫從嘴角溢位鮮血,背後的疼痛讓他緊緊地蹙起了眉頭。
凡清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著風吾的眸子,落下幾滴淚來,風吾已經失去了一條臂膀,本想替她擦了擦眼睛,可連自己都支撐不住了,於是苦笑道:“你,你還是,嗬——咳咳,還是這,這樣——”
風吾的話還未說盡便斷了氣,楚蒙瞬間拔起落雪劍,失去力氣的他整個人趴在凡清夫人身上。
凡清夫人任由他趴在自己身上,就好像他在抱著自己,而那最後的體溫讓她感覺到一絲絲溫暖。
楚蒙在這一刻再也壓抑不住情緒,暴怒地將風吾拉開,掐著凡清夫人的脖頸,聲音嘶啞帶著狂怒,“你他媽的玩我?快說!誰帶走了於野!你若是不說,我現在便將你扔到山裡喂野獸!”
凡清夫人面無表情地看著楚蒙,然後閉上了眼睛,任楚蒙怎麼暴躁狂吼,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楚兄!快來。”路雲長在他們說話間,總覺得之前有奇怪的聲音從崖下傳來,於是便在崖邊仔細地檢視。
楚蒙丟下凡清夫人,朝路雲長站著的崖邊衝去。而凡清夫人卻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癱軟在地,她依舊睜大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天空。
路雲長這邊只見崖邊被幾根粗壯的鐵釘固定著,拴著幾根不像普通麻繩的繩子。他將那節繩子拉了上來,皺眉道:“這繩子似乎澆了鐵水?”
“鐵水?”楚蒙也拿起繩子仔細看了看,道:“這繩子好像被特殊打造過。”
“小師弟,找,找到了嗎?”
於明明比預計的時間來晚了很久,他氣喘吁吁地爬了上來,解釋道:“這條路,好——好難走!”
“他倆什麼情況?”於明明看到凡清夫人和風吾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以為於野找到了,問道:“小師弟人呢?”然後湊到他們二人跟前,看到那特殊質地的繩索,拍了拍路雲長道:“怎麼了?”
路雲長道:“讓其他人過來把這根繩索全部拉上來。”
“哦。”於明明朝剛爬上來的弟子招手道:“都過來。”
楚蒙望著崖下,現如今已經天光大亮,光線照射在峽谷之中,他猜想那人帶著於野透過這節繩索滑到對面走了。
路雲長道:“你從小生活在烏縱山嗎?”
“沒有。”楚蒙搖搖頭道:“我們是五年前搬來的,我只有一次爬上來玩,發現了這個地方。”
為此凡清夫人回去罰了他十下軟鞭。
“我小師弟?”於明明聽還沒人回答他的話,便又問了起來。
“於師兄,對不起,我,我們趕來時,於兄就已經被人帶走了。”路雲長是發自內心地自責。
“什麼!!”於明明急忙便去懸崖邊上看,似乎還抱有希望,或是懷疑師弟掉下去了,路雲長的說法只是稍微委婉一些,“我小師弟到底在哪兒,你們別嚇我,我回去怎麼和師父交代啊!”
路雲長拉住險些掉下去的於明明,看了看楚蒙,道:“於師兄放心,楚兄和於兄身上有一種蠱蟲,能感應到對方的狀況,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什麼叫暫時!!”於明明心急如焚,來回踱步揉搓著臉頰。然而他也並無他法。
半盞茶之後,幾個弟子終於將繩索拉了上來,於明明看著這繩索的長度,道:“這繩索能做這麼長?可到崖底應該不可能,但是目測到對面的崖壁倒是可以。”
“或許猜得不錯。”楚蒙轉頭看向路雲長道:“還麻煩你召集些人手去崖底和對面山崖檢視一番。雖然應該追不到人了,但是先試一下,或許可以確定一下他們離去的方向和來的人數。”
“好。”路雲長拍了拍楚蒙的肩膀,道:“於兄叫我一聲大哥,這也不算是幫你,我幫自己弟弟,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