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終散去,徐徐清風是歸途。
玉蒼山下一派秋高氣爽,終於還是在團圓節前一日趕到了。
於文書前一日就接到於明明快馬加鞭傳來的訊息,於是早早便在玉蒼山山下等著。於明明在信中說於野出了南巫又大病一場,擔憂不已。
見到玉蒼派的馬車遠遠走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洛卿兒一再囑咐他千萬不要一見面就罵人,一家人好好地過個團圓節。
於文書嘴上嫌洛卿兒囉囉嗦嗦,其實心裡也告誡自己,一定要收住脾氣,儘量和顏悅色些。
“大師兄!”
於明明老遠就探出頭看到於文書在山下等著,於是激動的朝於文書揮手。
於文書見就於明明一個人探出頭,皺眉埋怨:這臭小子跑出去一趟心都野了,一點都不想家……
好一陣失落。
馬車還未走到跟前,於明明就已經下車跑了過來,可還是不見於野那臭小子。
“你,你小師弟?”於文書仰著頭高傲得像只花孔雀,他親自來接人了,這臭小子竟然敢擺架子?
頓時覺得顏面掃地,火氣“噌噌噌”炸燃起來了。
虧得於明明大老遠瞧見大師兄來接他,心裡好一頓感激,誰知人家張口就問小師弟。
於明明儼然一副霜打的茄子,揶揄道:“哼,大師兄白眼狼的好弟弟帶著相好的在山下鎮子裡玩呢!”
“欸!我說於明明,你現在膽子——”於文書捕捉到“相好”兩個字,陡然睜大眼睛,愕然道:“啥!?相好的?在山下……快快快,馬呢?”
於文書伸手就招呼來一名弟子,叫喚:“快,把你的馬給我,我去鎮子上瞧瞧去。”
“大師兄啊——”於明明欲言又止,總覺這事兒他來說不好,反正是個大雷他可不敢碰,意味深長的笑起來,道:“大師兄還是先別去了,一會兒小師弟就帶上來了。”
楚蒙拉著於野在山下的鎮子裡買東西,說什麼第一次上門不好空著手,不能讓於野的爹孃印象不好。
於野卻不以為然:“他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不是在武林大會的擂臺上‘發瘋’了嗎,還能有比這還不好的?”
楚蒙一怔,拉著於野的手停下來,憂心忡忡問:“阿野的爹孃第一次見我,果真覺得我不好嗎?”
於野想了想,如實道:“確實不好,你忘記自己一腳把我踢下擂臺了?”呵呵,這仇他可還記著呢,怎麼著也得難為他一下。
“……”楚蒙如遭雷擊,確實沒有什麼再比少陽城那次更讓人印象不好了,太陽穴抽了抽,愁容滿面的。
“阿野……”楚蒙少見的如此不知所措和自責,彷彿一個少不更事犯錯的孩子。
於野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音,清了清嗓子,拍著胸脯道:“沒事,你在玉蒼山有我罩著,他們不會吃了你的。”
楚蒙手裡拽著韁繩,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於野用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安慰道:“沒關係,你看我這不活蹦亂跳的,我早忘了這事兒了。”
楚蒙抬起頭看他那幸災樂禍不敢表現出來的樣子,定是還記著仇呢,得想個辦法哄一下。
“想吃什麼?”
於野聽楚蒙刻意岔開話題,於是順手一指,剛好一家糕點鋪子,道:“我要吃一口酥。”
“好。”楚蒙寵溺道:“以後咱們開個糕點鋪子,讓你天天吃。”
“那豈不是得膩死,再喜歡吃也不能天天吃啊……還是開酒樓熱鬧,要不把宓姨騙來給咱們當掌櫃打工,宓姨還會釀桑葚酒,對了,少主,你還沒喝過宓姨的桑葚……”
楚蒙不知不覺耳中都是於野嘰嘰喳喳,喋喋不休的計劃,嘴角漸漸浮現出發自內心的笑意,阿野口中的將來可真美好啊。
只是,只是於野的將來會在哪裡?……
楚蒙一陣心悸,於野在快樂的計劃中心口一痛,回頭看著楚蒙,突然想起來,一驚一乍道:“怎麼辦,明日是團圓節,團圓節豈不是代表,蠱蟲又要……”
楚蒙似乎沒聽見於野的擔憂,於野又道:“少主,少主,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你聽到我說的了嗎?”
“別擔心。”楚蒙嘆了口氣,笑道:“應該不會發作的,你不要太擔心。”
“不會了嗎?”於野掀開自己右臂的袖子,驚訝地發現,沈醉給壓制的那個圓點不見了,焦急道:“這,這都不見了,你還說不會……”
楚蒙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