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野笑道:“我沒說死因和狐仙有關係,但是白馬鎮的事情卻和蘇前輩還有——”於野一指謝驚,“他。”
謝驚一怔,道:“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我並不知道白馬鎮裡的那人就是柳音。”
“不,你知道,雖然你知道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你這話!”謝驚突然站起身,指著於野氣道:“胡說八道!”
“欸,謝先生別急,咱們先說狐仙宿音。”於野用手在茶几上撐著頭,閉著眼睛緩緩道:“你們分開後臨別時贈了兩把桃木劍,蘇拂把另一把給了柳音後日日在御風樓閉門不出,柳音想見姐姐卻不得見。”
“我是上了劍閣二層看到‘驚夢’二字才確定狐仙廟下暗室裡的‘柳拂’是同一人做的。後來我猜宿音吸食男子的內功其實並不是只是憎恨男子,她更憎恨女子。”
“因為蘇拂和你在一起之後便很少去找她,在認識你之前,蘇拂和柳音是相依為命的姐妹,他恨你搶走了她的姐姐,可她更恨蘇拂!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去了白馬鎮。但白馬鎮的事不得不說她對蘇拂的愛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
於野聯絡整個故事之後,心裡一陣難以言說的微妙情感,宿音這人太過極端才會釀成白馬鎮那許多人的悲劇。
“……”所有人都是震驚訝異。當然很多事情於野並不完全清楚細節,他只是透過一些細節和狐仙的行為推測的一個他也不知完不完整的故事。
“柳音確實來找過蘇拂。”梅御風點點頭,道:“那時蘇拂不在御風樓,她在生下蘇錦之後才回到御風樓。”
路雲長只覺得於野像是旁觀者,將所有的事情都觀看了一遍,於是好奇地問:“於兄如何知道這各種細節?”
“百花樓。”於野睜開眼睛,無奈道:“百花樓裡蘇拂留著的那間屋子裡有一些他們姐妹二人的畫像,還有狐仙廟下一些沒有寄出去的信。雖然信裡沒有寫姓名,可是看到百花樓的畫像,我便聯想到一起了。”
“原來如此。”路雲長對於野的欣賞目光毫不避諱,楚蒙就坐在於野身後,剛好將於野對面路雲長的目光盡收眼底,楚蒙揶揄道:“人都死了,說這麼多往事有什麼用。”
“哦對,說偏了。”於野回頭對著楚蒙眯眼笑了笑,接著轉頭道:“柳音毀容應該是為了蘇拂,毀了容如此便在百花樓待不下去了,後來她應該是聽了什麼人的話,便去了白馬鎮,有人教給她一門吸食人內力的武功,她想進入御風樓和蘇拂在一起。”
於野搖搖頭道:“她之所以在白馬鎮作惡,其實也是為了引起蘇拂的注意,但是蘇拂卻從沒去過那裡,此事便是這麼個結果。嚴格來說也算是因謝先生而起了。”
“你這是一派胡言!”謝驚面上掛不住了,指著楚蒙道:“你這是在幫他拖延時間?你們是一夥的!”
“哦?”楚蒙低頭玩著茶盞,未抬頭,道:“拖延時間?難道你要說本少主在等九儀門的人過來?”
“難道不是嗎?”
“本少主來久鹿城一個人都沒帶,門內無人知道我在此。”楚蒙一推茶盞,兩條修長的腿疊搭在一起,雙臂自然搭在扶手上,雙手十指交叉,身體放鬆的靠在椅背上,輕蔑道:“我要殺人讓你看見,還能放過你?讓你站在這裡指控我?”
“你——”謝驚氣結,半天找不出說辭,嘴巴張了個半天,才道:“就是你,我親眼見著就是你!”
楚蒙冷哼一聲不說話,又自去玩茶盞。
於野一派和氣,勸道:“謝先生莫急,我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你二十多年前其實是想走的,在久鹿城的三年你收到了無數封催促回去的家書,慢慢你和蘇拂的感情也沒有那麼濃烈了,而且蘇拂的名氣漸漸在江湖上展露出來,對你的關心也少了,你只是很糾結,可蘇拂這樣一個女子你放又放不下,帶又帶不回去,最終家裡來信說找了門路,讓你即刻上京赴任,應該還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女子成婚,你這才下定決心回去,只是你們婚後應該過得不好,或許和離了,又或許喪妻——”
“你!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謝驚又驚又怒,羞憤交加,只恨不得上前去撓於野。
可於野身後那人陰鷙的目光掃來,頓時又慫了下來,理直氣壯道:“我是娶了妻子,前些年剛剛過世。可我,可我和小拂在一起是真心的!”
“哦!”於野點點頭,接著問:“你如今回來只是單純為了看看蘇拂?”
“是!”謝驚高昂著頭顱,道:“我放不下她,於是便辭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