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寒氣漸漸讓於野感覺到眩暈之感。
沈醉說他經脈異於常人,確實未胡說,他竟然沒有察覺到毒藥的藥性,只是覺得渾身都要凍僵了,牙關不停地打顫。
楚蒙不敢亂動心思,但也能察覺出來於野似乎只是冷,未有毒發的疼痛難忍。
楚蒙眉間的薄霜漸漸融化,額角佈滿涔涔汗水。漸漸地,二人頭頂冒出絲絲寒氣。
沈醉在屋外,擺弄著繁雜的草藥,每一種都爛熟於心,隨手抓一些丟入藥碾子,將所有輔助的藥材都研磨好之後,他才開啟那裝有銀花的木匣。
路雲長不知是何時來的,站在沈醉身旁,也幫著弄藥。
那木匣開啟,沈醉用銀針在指尖輕輕一刺,將一滴鮮血滴入藍色花瓣之上,銀花本是含苞待放一般的狀態,立時竟然盛開了。
路雲長睜大眼睛看著,難以形容其震撼的程度。
那花藍色的花瓣一共有七片,中央是銀色的花蕊。整個花瓣盛開的瞬間便凋落,隨後立即乾枯。
沈醉將花蕊和花瓣分別搗碎放入白瓷小碗之中。將其他藥材製成藥丸,再混入銀花的粉末。
路雲長疑惑:“這花既然如此貴重,製藥為何如此簡單?”
“大道至簡,這話你自然不懂。”
“……”路雲長脾氣極好,知道沈醉瞧不上他,卻也不惱,笑道:“神醫可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沒有誤解。”沈醉站起身,眼皮也不抬一下,道:“單純地不喜歡。”
“……”路雲長無話可說,但也無所謂。
藥丸製成比預估的時間早了一個時辰,這本就在他的計劃之中。
沈醉推開房門,桶中二人已經面色發青,楚蒙額間的汗水皆變成了白霜,沈醉搖了搖頭,將藥丸遞到二人嘴邊,道:“張開嘴,不必睜眼和回答。”
說來這水中的草藥葉子並不是為防於野和楚蒙尷尬,而是防止自己尷尬。
二人微微張開嘴巴,艱難地吞嚥藥丸。
這藥竟然是酸澀之味,入口叫舌頭都麻木了。
沈醉簡單道:“我現在開始行針,蠱蟲移動會讓你們疼痛難忍,切不可亂動。”
他雙手輕拈銀針,同時刺入二人的穴位,於野只覺得身上一股酥麻之感在經脈之中有規律地竄動。
心口無比疼痛,於野悶哼出聲,楚蒙聽到想睜開眼睛,沈醉沉聲道:“你若是動了,你死了,他也活不了!”
楚蒙皺緊眉頭,喉結滾動。他也難以壓制心口的疼痛,可是聽到於野受不住疼痛的聲音,竟然忘記了自己也很煎熬。
“再說一遍,我可不想將你們醫死,你們若是死了,我就丟你們出去餵狗!”
於野聽出楚蒙差點因自己的聲音而忍不住亂動,心中五味雜陳,緊緊咬住下唇,儘量讓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
隨著沈醉後續每一針的刺入,疼痛都會加劇一分。
疼痛蔓延至小臂上,掩蓋了剛開始的酥麻之意。
“抬起雙臂,掌心相對!”沈醉的額間也出現了細密的汗水,“你給他輸入一些內力,催發銀花的藥性。”
二人照做,觸碰對方的掌心,漸漸地,於野感受到一股溫柔綿長的內力傳來,銀花的藥性好像真的被催發了。
心口隱約有冰涼鎮痛之感,逐漸隨著內力的指引流轉全身,除了小臂還有微微的痛感,其餘都讓那冰涼之意壓制了。
沈醉見差不多了,將最後一針扎入小臂上,道:“內力運轉半個時辰後就可以出來。”
沈醉取下二人身上的銀針便出去了。
路雲長緊張地問:“神醫,於兄如何了?”
沈醉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一派盡在掌握的道:“死不了。”
路雲長的總算鬆了口氣,看著木窗透出的燭火光。想起那日楚蒙懟他的話,不由思索起來。
如今此事已了,接下來便是前往南巫找簡梵的師兄方子兮,然後替他們二人解除蠱蟲。
他很想盡快了結此事,路途上發生的事情也都以後傳信出去。
路千山和梅御風合作也散出去人手在盡力找尋乾坤雙劍的下落,待此事了了,和梅映雪的婚事也可定了。
路雲長思及梅映雪,眼中是化不開的柔情。
當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往日那一心闖蕩江湖無牽無掛的他到如今也有了牽絆。
“於野——”
於野在中途就昏了過去,一個時辰結束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