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抬起頭,瞧著楚蒙,道:“大伯,我想單獨和他們聊會兒。”
墨衍道:“哎,你看我這老頭子在這兒也是礙事兒,大伯也該回去喝藥了。”
“大伯慢走。”墨陽恭敬地送走了墨衍。
墨衍走後,墨陽將眾人帶去八寶院。八寶院一開始便安排給於野和楚矇住了,此院是整個城主府地勢最高的地方,又建在池塘邊,景色雖宜人,夏季卻多蚊蟲。
來往的下人也不多,都是近日才打掃出來使用的。
眾人坐在院內,墨陽遣退周邊所有下人,才對楚蒙道:“我——”
墨陽“我”了半天,最終不知是不知如何開口,還是不好意思開口,滿面頹色,糾結地抓了抓頭髮。
楚蒙揶揄道:“你既沒有想通,又做這頹喪、懊悔之色作甚?”
墨陽叫他的直言不諱問得一怔。
楚蒙接著道:“我們剛才便是見過沈醉才回來的,你若是有話自己問他去。你們二人當真是麻煩!”
“他說了什麼?”
路雲長坐在一旁,不知他們所云為何。
於野見楚蒙不願說話,便道:“沈神醫他,他說他此生除了師父,便只心繫你一人。”
路雲長:“……”
墨陽面色驚駭,不敢相信,問道:“他真如此說的?”
於野點點頭,嘆息道:“確實這樣說的。”
墨陽站起身來回走動,陡然一拳砸到亭柱上,左右為難,道:“我……只是,只是……”
楚蒙問:“你既然不知道怎麼面對,那你為何要去招惹他?”
“我,我能問一句嗎?”路雲長好像想通了什麼,“難道墨兄想娶的人是沈神醫?”
“……”
墨陽矢口否認,道:“男人如何娶男人!”
“……”路雲長也不知如何接這話。
眾人沉默。忽然起了一陣風掀起了池塘水中的波瀾。
“這事兒我有點……”路雲長難以啟齒後面的話,轉移話題道:“對了,於兄說要去治病?不是蠱蟲嗎?”
路雲長當時的反應倒是快。
墨陽道:“此前不是答應要和我一同查洗練之事?為何方才在我大伯那裡,你又說幫不上什麼忙。”
路雲長看向於野,於野真覺得一團亂麻,便心直口快:“墨兄,我也不願意兜圈子了,我們今日去找沈神醫只為問他為何要利用我們。”
“怎麼會!”墨陽有些激動,道:“沈醉已經答應幫你們,我也答應此事若能查清,便去求姑奶奶將銀花給你們。”
“你當沈醉為何願意幫我們?”楚蒙道:“白日裡他的話,便是我這個外人都聽出來了,你當真是一點都未對那人起疑?”
路雲長瞬間就被點醒,但見墨陽還在沉默便沒說話。
“不可能。”墨陽不敢置信,“殊不知你們是為了銀花之事,挑撥離間!如今還利用沈醉一起。”
楚蒙氣道:“我今日是明白了,沈醉寧願找我們相助,也不與你直說的緣由,便是連他自己都不信你能信他!”
楚蒙若不是為著銀花,恐怕早就揚長而去了。聽至此話,於野心中也泛起了複雜的思緒,一時不知是應該感謝,還是感動。
“我……”墨陽半晌找不出辯駁的話。
“沈醉和墨衍你必須選一個。”楚蒙道:“墨衍已經對沈醉起疑了,你若是猶猶豫豫,沈醉要麼悄無聲息消失在姑蘇,要麼橫死在姑蘇。”
“不可能!”墨陽情緒激動,一掌劈在石桌上,石桌裂開一條細縫,“你們沒有證據!我大伯為何要如此做?”
楚蒙沉沉吸了一口氣,幾乎就要爆發出怒火。
於野忙接下話,道:“你還記得帶我們去找沈神醫施針那日,他故意和你說一定要銀花之事?那時他便是想用銀花做誘餌利用我們幫你查清洗練之事。我們無意牽扯你姑蘇城爭權奪利之事中,若不是沈神醫言辭懇切,我們也不願意插手此事。”
“他同你們說的?那他為什麼自己不同我來說。”
於野此時也算明白了,到底為什麼沈醉不願意和他直說,若是直說,只怕現在的情形會更糟。他無奈道:“他說了,你就信他嗎?”
如今就算他心裡察覺出對沈醉的情義,可他真的會為此就相信沈醉?一個和自己有血緣之親的大伯不僅用洗練之法殘害男童,還覬覦城主職位,若無證據,信誰便是最大的問題。
“我……”於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