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和聞人鵲見他們吃醉了酒,不想多待,便早早下了船。
依水的街道不算寬闊,不少小販已經收拾東西打烊了,城主府的下人替她們二人引路。
梅映雪猶豫半晌,輕聲道:“於公子看著還是個孩子心性,對於感情之事很是遲鈍,師姐是否是介意他和楚少主之事?”
聞人鵲昨夜本是下定決心要說出心意的,不過如此也好,便淡淡道:“我喜歡他是我自己的事情。”
這是聞人鵲第一次很明確地承認自己的心意。
梅映雪嘆息一聲,道:“等他們出發去南巫後,咱們也要回久鹿城了,師姐真的要放棄嗎?”
聞人鵲半晌不語,終於似下定決心,點了點頭,苦笑道:“嗯。緣來便聚,緣去便散,何況,我們二人從未有過緣聚,不過是人生一過客罷了。”
“師姐。”梅映雪攬著聞人鵲的胳膊,惋惜道:“你如此便放棄了,怎麼還說未有緣分。”
聞人鵲忽然笑起來,點了點梅映雪的額頭,岔開話題:“女大不中留,只怕路師弟這次回去,你們的喜酒也該準備起來了。此次回去,師妹還是趕緊繡嫁衣吧。”
梅映雪被這話說得面紅耳赤,忘記還在說她和於野的事情,嬌嗔道:“大師姐如今也不正經起來了,回去定要告訴父親,叫師姐好好在劍閣檫劍!”
聞人鵲臉上掛著笑容,眼底卻是道不清的落寞,道:“嗯,如此也好,你繡你的鴛鴦,我擦我的劍。”
於野他們在船上一直喝酒喝到半夜,最終都睡在船上。
醒來時已經晌午了。
楚蒙站在船頭,於野頭昏腦脹捂著頭出來透口氣。
“你昨日有沒有探到墨陽的口風?”
“呃……”於野一拍腦門,哎呀一聲:“我忘記了!真是喝酒誤事……嘶……”
楚蒙轉身,好整以暇地看著於野,道:“我當你有多著急呢?別忘了下次是月圓夜。”
“好好,什麼都能忘,這個不能忘。”
墨陽出來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懶散問:“於兄這麼早啊?”然後對船伕道:“靠岸。”
“不早了。”楚蒙揶揄道:“在晚就過晌午了,你們姑蘇的人都是如此嗎?”
朗天逸此時也從船艙裡出來,指著不遠處的岸邊,道:“欸,快看,岸上怎麼了?”
於野望去,道:“姑蘇一帶落水之事應是尋常事,還要這麼多人圍觀嗎?不如過去看看……”
船伕將船停靠在附近,方一上岸,便有個城主府下人打扮的男子前來,在墨陽耳邊耳語的幾聲,墨陽緊皺眉頭,率先前去檢視那落水之人。
姑蘇人都識得墨陽,於是人群自發地讓開一條路,越過人群,墨陽看見一位神情淡漠的素衣男子手指搭在那落水的男孩手腕上。
“沈醉?”墨陽大約是沒料到沈醉也在此,驚訝道:“你不是不隨便給人看病嗎?”指了指地上的男孩,道:“這小孩不過是落水了,又……”
沈醉冷漠地抬眼看著墨陽,道:“閉嘴!”
於野幾人也越過人群,看清蹲在地上的人,道:“神醫也在啊?”
“怎麼?”路雲長疑惑問道:“你和楚少主已經見過神醫了?”
於野點點頭,看沈醉不耐煩的目光又掃到自己,小聲道:“那日多虧了墨公子,我們才見到沈神醫。”
路雲長應聲點點頭。
此時楚蒙的聲音忽然響起:“墨公子,你還是找人將這孩子帶去城主府。”
人群中議論紛紛,大都是看熱鬧的人,有些人認識地上躺著的孩子,便道:“這不是小魚嗎?這孩子水性極好,怎麼能淹成這樣?”
於野聽後,仔細看了看地上的孩子,這小孩約莫十二三歲,一身麻布粗衣,腳上還穿著草鞋,身上也沒有水草和淤泥一類的東西。
沈醉收起手,站起身子,對墨陽道:“你先將這孩子抬去城主府,然後找他的家人前來。”
“好。”墨陽臉上喜了起來,招了招手,城主府的下人便過來將孩子背了起來,幾人一同回府去了。
於野湊在楚蒙跟前,小聲問:“少主看出來什麼了,所以才讓帶回城主府嗎?”
“你不也看出來了,還要問我?”
於野一挑眉,道:“不過,我只是奇怪,這小孩水性極好,就算失足落水,也該是被水草一類的東西纏上才是,他腳上的鞋都還在,衣衫完整,且還有呼吸,人卻未醒來,神醫面色凝重,所以我才想